顾知微笑道:“那倒正好,有件事很让本宫头疼,不如就交给蒋大来办吧?”
蒋浩直觉不好,心里咯噔一声,就听顾知微又道:“先前罢官一案,想来也不用本宫细说了,这眼看着新官上任,原来那些老人却还霸占着官赐府邸和宝印,慈宁宫的人连门都进不去,实在是荒唐!还请蒋大人想个法子,赶紧催催他们,把该还的还回来,早早把官卸了,也免得再起是非。”
这馊主意就是蒋浩出的,他那里肯干:“娘娘三思啊,他们人多势众,臣却势单力薄,又一向不善言辞,想来很难谈拢,还请娘娘另选他人吧!”
顾知微稍一颔,真情实意极了:“蒋大人何须这般自谦,本宫就算久居后宫,但也明白大人的分量,这满朝文武,哪有不敬着大人的?此事交由蒋大人办,正好!”
蒋浩听得连连摇头,正要再说,又听她在上头压道:“诸位可要明白,本宫此举并非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保住朝廷的颜面和大夏的颜面!若臣子报团罢官,强占府邸,私藏官印,这一桩桩丑事宣扬出去了,本宫面上无光,难道你们就能昂挺胸做人了?”
“礼法如此,纲纪如此,若放任他们不管,往后谁还会守规矩,岂不是谁都能霸田霸屋?蒋大人不必再推辞,要以大局为重。”
能以纲纪礼法作要挟,的确是大事中的大事,她存心要蒋浩开不了口,后者的脸色便只能愈阴沉,最终干脆直愣愣往地上一跪,一言不,却以示不满。
“你这是不愿意了?”
顾知微稍抬下颚,俯瞰下来,愠怒道:“本宫好话都已说尽,可你既不愿为民,也不愿为国,那蒋大人这是,想为了谁啊?”
顿时,蒋浩激起一身冷汗:“太后娘娘息怒!臣所言所行皆是为了大夏!绝无二心!”
末了,他再无话可说,只能勉强答应,俯身行礼,眼中有暗光闪过:“若娘娘信得过,臣愿意一试。”
散朝后,慈宁宫偏殿。
顾知微回来时,顾子忠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他在屋中坐着,不吃茶也不说话,神情颇为凝重。
顾知微吓了一跳:“爹爹这是怎么了,是方才我安排蒋浩之事有所不妥?”
“不,此事娘娘安排的很好,恶人须得恶人磨,既然他们连脸皮都不要了,娘娘不用再管,只管下个死命令,让蒋家独自去应对吧。”
顾子忠话音一顿,看向自己的女儿时,又有些忧虑:“只是我怕娘娘最近把他逼得太紧,叫他次次落空,恐怕会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