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声音,南溪的心里一紧,很不是滋味。
她放眼望去,只见院子里躺满了人,有抓痒抓出血的,也有哭哭啼啼的,还有神情麻木的,总之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兮月也满眼愁容,他见过战场上的惨烈,却从未感受过疾病给人带来的痛苦,但当自家母亲也受了这份罪后,他忽然变得能共情了。
他惊叹,“我昨日怎么没发现,感染的人居然这么多!”
南溪轻叹,“你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上忙的,我先去找大夫。”
兮月点头,南溪转身进了里屋。
此时,一行大夫刚问诊结束,每个脸上都挂着疲累。
“抱歉,我来晚了。”
几人闻声回头,看到南溪后眼底流出一丝阴阳,但大家面上都没有说什么。
南溪视而不见,她快步上前,朝褚老大夫问,“前辈,情况怎么样了?”
褚老回道:“已经结束第一轮医治,接下来就等着给他们服药了,希望服药过后,他们的病都能好转。”
南溪松一口气,“那就好,辛苦前辈了。”
褚老摇头,笑道:“哪里的话?若不是你发现这一病症,并告知我们施救方法,事情可能会蔓延得更加严重。”
“所以,这事得靠你来主导安排,真正辛苦的应该是你才是。”
“哼。”
房内终于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褚老对这位小大夫真是百般宠爱啊!”
南溪抬头一望,她记得这个人,昨日褚老介绍她给大家认识时,其他人都是看着褚老的面子上闷声不语,只有他言辞犀利。
后来,是南溪当众施救病患,又有褚老以药王谷来说事,他才暂时咽下一口气。
褚老闻声不满,“全大夫,小辈天资聪颖,做长辈的应该感到欣慰才是,怎会是这般咄咄逼人?”
全大夫冷哼,“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只说你对他甚是偏宠,哪里就成咄咄逼人了?”
褚老懒得和他争辩,道,“全大夫,我劝你收起你的小心思,眼下危难当先,理当万众一心,莫要生乱才是。”
“我只不过说了句实话,哪里就成生乱了?”
全大夫不服,他刚要怒怼,就被另一个人拉住。
那人劝道:“都别吵了,小大夫本事如何,等服药过后便能知晓,何必相互吵闹成这般?”
“是啊,褚老是整个县城最有声望的前辈,他亲自选的人一定不会有问题,咱们不如先看看再说?”
“都是大夫,行事自然是以百姓安康为先,大家不妨和气些。”
“……”
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全是站在褚老和南溪这边,全大夫顿时有口难言。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竟甘心被一个臭小子使唤,咱们积攒多年的经验又当怎么算?”
南溪轻笑,她算是看明白了,全大夫是不甘心被人碾压一头,恰巧昨日憋的那团火没处发,所以这是借势宣泄来了。
她终于上前,说:“全大夫误会了,我从未想过要使唤任何一人,相反,我还得感谢诸位给我历练的机会,在我看来,只要能帮人治好病,无所谓什么身份,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