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就喜欢收藏古玩,不管是书画、瓷器,他全都爱不释手。
他让陈宝生揭开玻璃防尘罩,将那只锤瓶抱了起来,又戴上老花眼镜,仔细地看着锤瓶上的纹路,垂枝花纹的,还是珐琅彩,他是越看越喜欢。这次送的古玩锤瓶,算得上是投其所好。
傅老爷子观摩了好一阵子,才放下锤瓶,打算找个显眼的地儿,把锤瓶摆上去,再找几枝花做装饰,“竞川,你说我要插什么花好?”
“插几支剑兰吧。”
傅竞川想了一阵,说:“剑兰不俗,跟这只锤瓶挺配的,寓意也好,有福禄、步步高升的意思。”
“你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了。”
傅老爷子笑着,把锤瓶摆到客厅的紫檀架上,他打算等老友来了,就臭显摆一顿。
傅老爷子摆好锤瓶,又拉着傅竞川喝茶,喝的是顾家送过来的老茶饼,祖孙俩喝着茶,还去下了几盘棋,江律就在一旁站着,尴尬得不行。
到了傍晚,崔绾韫来了。
崔绾韫头披散在肩头,穿着质感、面料很好的焦糖色大衣,里面穿着荡领、真丝打底裙,款式不暴露、不花哨,是典型的贵妇穿搭。她戴的杂志同款的耳环、银项链,简约、大气,手腕上挎着一个奢牌的包,配货就得上百万。她一进客厅,佣人就为她接过包、大衣,还跪着为她换上家居鞋。
她走进客厅,看到傅竞川身后的男人时,秀气的眉头皱起来了,但她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意,走过去跟傅老爷子问好:“爸。”
傅老爷子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棋盘,声音浑厚:“回来了。”
傅竞川从小就被教育着不能在长辈面前失了礼数,尽管他不喜欢崔绾韫,他还是抬起头,看着崔绾韫,“妈。”
前阵子傅竞川在外头闹出大动静,崔绾韫升职的事情就被耽搁了,因此崔绾韫对傅竞川并没有好脸色,冷淡地问:“你爸呢?”
“还没回来。”
傅竞川说。
崔绾韫的脸又沉了下来,“没准这会儿,又在跟那个男狐狸精睡在一起呢。”
她刚说完这句话,自觉得失态,收紧手指,也没说什么了。
傅秉坤知道今晚得吃团圆饭,也不敢在外面多逗留,提前回来了。刚踏入客厅,就听到崔绾韫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他的脸色也不好看,“绾韫,你这是什么意思?”
崔绾韫脊背一僵,随后转头看傅秉坤,“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心里应该清楚。”
傅秉坤心里憋屈得不行,他冷笑着:“在儿子面前,你连半分脸面都不愿意留给我吗?”
崔绾韫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她的气势很足,“你自己在外头丢人现眼,现在还怕我说吗?”
“崔绾韫”
傅秉坤被崔绾韫指着鼻子骂,脸上也挂不住。
“怎么。”
崔绾韫目光冷厉,“你还想打我吗?”
傅秉坤横了崔绾韫一眼,最终还是将手臂放下来,牙根都在冒着酸水:“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崔绾韫挑着眉头,她又赢了。
傅秉坤在崔绾韫面前,永远都讨不到好处,他烦得不行,从裤兜里摸出烟盒,转身就去廊外抽烟了。傅老爷子闻不得烟味,他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