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
梁郁刚要开口,时容与已经替他把门带上走远了,他望着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唇,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一旁跳跃的火光将他的脸照的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懂那神色。
半晌,他的目光才落在了自己膝盖的药膏上,那药膏冰冰凉凉的,本该在这风雪天里凉入骨髓,偏偏好似带着那人的温度,变得不刺骨了些。
想到自己反正也要被冻一夜,干脆就不睡了,坐在床上修炼。
绛雪峰太冷,他总是修炼到一半身体就受不了,每每夜里打坐都无法让灵力在体内运转周天,但即便如此,他也仍旧每天坚持着。
第二天清晨,梁郁睁眼发觉自己的灵力竟然有所提升,他修炼了一夜不曾被冻到无法修炼。
他看着自己的手,眼中闪过疑惑,下一刻便发觉一旁的火炉竟然没有灭,烧了整整一夜,到现在仍是散着暖意。
他看着那火光怔忡了一下,金丹……就这么厉害吗?
他没再想太多,刚要下床,坐在床边时瞥见了自己的膝盖,药膏已然都渗入了他的经脉中,将他的膝盖损伤修复。
师兄得师尊厚爱,药膏都是极好的,而他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屋子和满身的伤。
他轻呼了一口气,出门朝时容与的门口走去,犹豫了一下,又跪在了雪地里。
师兄刚给他治好的,可惜要辜负师兄的一片心意了。
也罢,下次看见师兄不叫他发现就好。
时容与随遇而安惯了,死人堆里、满是骷髅的无限流副本里都睡过,一张软榻足够让他一夜好眠。
时容与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雪白的衣袍和墨色的发垂在榻上,似纸与墨交融。
他一边穿外袍,一边问系统:“这绛雪峰的雪怎么还在下,我记得山下也没下雪,主峰也没下雪,偏偏这里下。”
系统似乎在翻找原文,过了一会儿才道:“妄虚宗五山十峰,每座山都有不同的光景,四座山的四季是固定的,而主峰才有四季更迭。”
时容与掸了掸身上看不见的灰尘:“难怪,那我这运气挺不好的,又被封灵力,又挨冻的。”
系统总觉得时容与说这话,又是想作妖,果然听见那人慢悠悠的又添了一句:“低温补贴申请一下啊,洞两。”
系统:“……”
一天天的,烦死了!
时容与浅笑着调侃完系统,正想着幻化成澍清的模样去寻梁郁,路过窗子边却瞥见了雪地里那抹坚韧的身影。
小小的身子又被大雪覆盖,墨发与羽睫上都堆满了雪,好似冰雪堆砌出来的人,风一吹就散了,偏偏这小崽子的气质着实冷硬,生生将这份脆弱感从他身上割离。
时容与皱起了眉头。
他这便宜徒弟一大早跑到他门口跪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