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瞳孔皆是缩成芝麻大小,无一不被时容与成了白鲨的腹中之物吓到。
唯有梁郁是个例外。
他眸底骤惊,刚劈开一道带着化神期灵力的水花,转头就看见原本一动不动的师兄澍清足尖轻点,朝着时容与和白鲨的方向掠了过去,海风鼓动着他雪白的衣袍,那身影竟然在刹那间和时容与格外重合。
但梁郁并未察觉到这一点,在他伸出手却没能拉住师兄的那一瞬间,衣袂从他指尖滑走时,恐惧在心中升到了顶点。
“师兄!”
梁郁的心慌乱得不成样子,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就他指尖溜走,而他无能为力。
白鲨张大了嘴,一口直接吞了两个人,转身正要钻入海里,忽然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起来,黑雾般的魔气将他包裹,令他无法离开原地。
那魔气分外纯粹浓郁,好似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令他从头到尾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白鲨缓缓转头,只见浓郁的魔气中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白色的衣袍在魔气的渲染下,竟是被挡成了黑袍,明明不过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却让他有一种被压制到无法喘息的压迫感。
那人不过一个抬眸,杀意毕现,坠霄剑从黑雾中穿透,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
白鲨瞳孔一缩,努力挣开身上的束缚,堪堪躲开坠霄剑,可周围的魔气却像是活物一般,争先恐后的便他的身上撕扯着,他冲不破这魔气铸成的结界,只能和那些魔气纠缠,可那些魔气没有实质,他好似每一道攻击都打在了棉花上。
白鲨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少年:“你究竟是谁?”
梁郁款步从黑雾中踏出来,每走一步,周遭的魔气便往白鲨身上压一分,他神色阴沉,双眸充了血,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梁郁一个闪身到了白鲨面前:“把我师兄还给我。”
他声音很低,乍一听似乎很平静,可若是时容与在这儿,便能听出极大的不同,那是压抑着没有爆发的怒意,只等下一秒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白鲨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眼前这人的恐怖远超他的想象,可对方明明只是一个毛头小子……
不对,这魔气……不对劲!
还没等他深想,梁郁似乎没了耐心,低吼了一声:“把我师兄还来!!!”
坠霄剑受了主人召唤,从远处飞了回来,却并未直接飞回梁郁手中,而是冲着白鲨的腹部刺去,破空声凌厉,好似能破开这世间万物。
白鲨运起灵力去挡,可惜那坠霄剑还是刺到了他的腹部。
只是并未刺穿,反而发出了“叮”
的一声,和一道锐利的器物碰撞上。
梁郁眯了眯眼,只见一抹淡青色的灵力从白鲨的腹部破开一个口子,而后青光划破黑雾,将白鲨的整个腹部都化了开来。
一抹血色从其间破出,梁郁看清模样,心脏骤停。
只见时容与一袭白衣如同明月,鲜血不曾沾染他半分,手中青玉扇如剑般握着,怀里却抱着一抹血色。
鲜血几乎将那一身白袍全部浸染,怀中人好似没了呼吸,静静的躺在时容与臂弯间,一只手轻轻垂落,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一滴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