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对宋老太太记忆尤深,每一次遇到她,都会被人家指着鼻子嘲笑:这不是挣死钱的狗人捡的孩子吗?瞧瞧这长相,一看就是克父克母的玩意儿……
“哼……那老太太嘴巴太毒,死了也落不着好。”
林染一点也不可怜宋老太太,她之所以受了两年的罪,也跟她嘴上不积德虐待儿媳妇有直接的关系。
“这话对!”
显然宋老太太的作风,华子也门清着呢。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
林染接了:“喂。”
“林老板在吗?”
电话那边着急的问。
“我就是。”
“我是宋老太太的儿子,我妈走了,您能过来一趟吗?”
“马上!”
林染将桌上的车钥匙扔给华子:“你开车带我过去,把设备什么的装上,到了那里后,你一定要少说话,千万别像前几次跟领导下乡似的,见谁都说您好啥的!”
华子下意识的揉了揉脸,前几次挨打的疼痛感还记忆犹新:“放心,一定不能。”
林染穿上了外套,见华子都装好东西了,坐到了副驾驶,他望着开车稳当的华子,心道:华子啥都不错,就是不爱读书,才十八就跟着我混,将来可咋整?
“林哥,自打跟着你干白事儿,我仿佛找到了人生价值!”
华子笑嘻嘻的说道。
“……”
林染。
从小镇到宋老太太家也不算太远,都是周围的村子,不出半个小时就到了。
一走进院子,林染看到宋叔神情古怪的出来,凭着多年的经验,猜出宋老太太的死有点门道,但他也没问,只是跟宋叔说了穿衣等等的细节。
屋内的子女们个个顶着黑眼圈,脸也枯黄枯黄的,可见跟着宋老太太遭了不少的罪。
宋婶嘴角带着笑意,一见林染进来,热情的拉起了他的手:“大染来啦,快点里面坐,瞧瞧这一身的酒气,今天晚上喝多少啊?”
“婶子,你能收敛一点不?”
林染哭笑不得的问。
宋婶连连摆手:“不可能收敛,我自打嫁进他们家,从来没过一天的好日子,这老东西又躺床上两年,如今终于走了,可算是解了我心头之恨,我也算是对得起她了,哪怕她对我再差,我也没虐待过她!”
林染知道宋婶是方圆百里最憋屈的儿媳妇,他也没说什么,让宋叔把扁担压在老太太房顶的烟囱上,然后高喊三声,妈一路走好,紧接着放哀乐,通知周围邻居老太太死了。
宋老太寿衣穿好,一切都准备妥当,林染将长明灯摆好,叮嘱宋叔点着,然后勤倒点油,千万别让油灯灭了。
宋叔记下了,用打火机点长明灯,未想怎么点都点不着,他看了一眼母亲的遗体,急得是满头大汗。
林染见状,接过打火机,将长明灯一下子点着了,可那火苗忽明忽暗,眼看着又要灭。
他抬头望向宋老太太的遗体:“挺大岁数的人了,走了也不让子女消停,差不多就拉倒吧!”
随着他话音刚落,长明灯中的火苗不闪了,稳稳当当的燃烧着。
宋叔摊坐在了地上,长出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母亲死了也要闹腾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