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敞开肚皮吃,把一盆饭菜吃了个底朝天。
次日,苏慢从梦中惊醒,起床之后到院子里洗漱,见水缸里已经打满水,知道苏向东已经起床,后院不见人影,到前院一看,他正在搭狗窝,就快完工。
苏慢跟他说“你猜我梦见谁了,咱爸。我梦见他开战斗机,帅。”
下意识把梦中的苏寒山跟苏向东相比较,两人长得挺像,但明显苏向东稚嫩了些,开战斗机的苏韩山更有魅力。
苏向东抿抿嘴唇,还没说话。苏向南也走到前院,撇撇嘴说“咱爸开战斗机,能笑死我,他
要是有那本事能借了那么多钱不管咱几个就走了”
苏慢说“说不定咱爸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不能说的事情。”
她想起苏建党说起“你爸战友帮忙了吧”
这句话,她问苏向东“咱爸在咱们县有熟悉的战友不”
她搜索原主的记忆里没有。
苏向东想了想说“有一个,家在县城的姚伯伯,算起来,曾经是爸的上级。”
苏慢问“你知道他家在哪里不,我想去找他问问爸的情况。”
她总觉得苏寒山借钱并且离开家可能会有隐藏的原因。
苏向东说“知道,爸带我去过一次。要不等我周日休息咱俩一起去找吧。”
两人商议好,等周日的时候,让苏向南在家带糖包,苏慢做了五斤蛋糕,两人一大早就开着拖拉机拎着蛋糕朝县城的方向走。到了最核心城区一处胡同口外,拖拉机开不进去,苏向东说“就在胡同里面,咱下车走。”
两人在胡同里绕着,终于在一处独门独院的平房前停下,苏向东指着黑漆大门说“就是这里。”
苏向东上前敲门,很快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出来开门,她上下打量面前的两人,说“这是向东吧,快进来。这位是”
苏向东说“姚伯母,这是我姐苏慢,我们来找姚伯伯问我爸的事儿。”
他用的是县城里的文邹邹的称呼。
姚伯母的脸色迅变得暗淡下来,把两人让进门说“别在门口站着,进来说话。”
进屋后,苏慢把蛋糕递过去,跟姚伯母寒暄几句,姚伯母叹了口气说“你姚伯伯下放劳改了,这都好长时间了,一点能回来的盼头都没有。”
苏慢和苏向东对视一眼,她想起牛棚的劳改人员,心想姚伯伯的处境一定不太好。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冒出来,苏寒山不会也下放劳改去了吧。书里对她这个炮灰着墨都不多,更不要说他们这一家子,除了为女主歌功颂德会提到她的弟妹,这个世界的很多信息都是自动生成补充的,书中并未提及,因此苏慢即便看了书也不知道。
“他下放之前还去找了你们一趟,怎么你们没见到他”
看姐弟俩惊讶的神情,姚伯母诧异地说,“他应该会跟你们说他去下放的事情。”
苏慢摇了摇头“我没见到姚伯伯,苏向东,你呢”
苏向东朝她看过来,疑惑地摇头“我也没见到姚伯伯。”
姚伯母微微皱眉说“老姚的确是去过。他做事一向思虑周全,应该会找到你们才对,不过我不知道他找你们有什么事,他没跟我说。”
苏慢跟苏向东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疑惑加重。
姚伯母想了一会儿说“他下放地点就在我们县,要不我带你们去找他不过他们那里管的严,不一定能见面,看守人员心情好的话,或许能看到他。我也是听人说,也没去过。”
说这话的时候,姚伯母有点犹豫,下放劳改都是犯了错误,一般人避之不及,估计不愿意去见。
哪知苏慢说“谢谢姚伯母,那我们现在就出,去看看姚伯伯吧。”
三人说走就走,苏向东开拖拉机,苏慢跟姚伯母坐在后车斗里,按着姚伯母说的路线一直朝县城西边开,终于开到一处人烟稀少的河滩处。
姚伯母的话音低落“老姚就在这修河堤,也不知道他那把老身子骨,撑不撑的住。”
远远看过去,穿着灰色统一服装的人来回忙碌,有的推着推车,有的背着石头,有的拿铁锹在铲土。
这地方设置了简易的大门,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门口有看门人。
看门人自然没打算放三人进去。姚伯母说了几句好话,苏慢见四下没人往这边看,把本来带给姚伯伯的五斤蛋糕都递了过去。本来即使这蛋糕到了姚伯伯手里,他也吃不到,都是给管理人员吃。
那人打开布口袋往里一瞧,闻到蛋糕香甜的气息,努了努嘴,不动声色地放几人进去。
乍一看,大家都穿着同样的衣服,连男女都分不清,更分不清楚谁是谁。
三个人沿着河堤走,边走边找,看到前面满头白,佝偻着脊背背着巨大石块的老人,姚伯母想到同样干着沉重体力活的姚伯伯,眼里噙了泪花。
突然,视线之内,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脸向下,扑倒在地面上。
姚伯母看着那人的背影,僵立在原地,喃喃自语“那人不会是老姚吧,怎么那么像呢,哎,不对,老姚没那么瘦。”
苏向东率先跑了过去,蹲下查看那人的面容,神情马上变得凝重,回头喊“姚伯母,快过来,是姚伯伯,他这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