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小正在呼救,阿宴却觉得自己在溺亡之际抓住了一根稻草。
她又开始漫无目的地找寻着小所在的方向。
“我根本不想看到这些……所谓……外面的世界!”
飘荡在空中的声音霎时间充满了怨念。
“……我只想像普通人一样,找份卑微的工作,有些普通的朋友……”
“我只想正常的长大!”
耳边的声音已经不再是稚嫩的女孩,而是一个满腔怨怒的女性。
“我恨你!”
连眼前的两排灯也一盏盏地熄灭了。
阿宴陷入了意识清醒的睡眠中。
经历过形形色色的小黑屋,阿宴已经习惯这种长时间五感寂灭的生存状态。
接下来,只能等待禁闭结束,才会有人从外面打开着漆黑的卵。
她又开始思索前几次在小黑屋漫长的等待中,百思而不得其解的那个问题。
“我还活着吗?”
她活在人群中,眼见身边的每个人都坚信着自己的存在,活在一条路笔直向前的生活里,从来不曾质疑过自己是否真正的活着。
为什么唯独自己需要面对如此缺乏讨论价值的问题?
“……聒噪的女人,你得聒噪地向前走,才会有机会证明自己还活着啊!”
是八大爷雌雄莫辨的声音。
脑海中陡然出现八大爷的记忆,转瞬间却又被未知的狂猛风沙刮走。
她想不起刚刚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眼前仍然黑暗,但阿宴觉得在小黑屋外,一定还有人正在等待着她去证明自己的存在。
她凭借着仅有的意识,分辨出四周的方位。
上与下,左与右,前与后。
分辨着脚掌和手掌的触感,确定着水平面的位置。
尽管没有明灯指引方向,至少她不再摇摆于虚无的黑暗中,用自己的双脚站了起来。
一步接一步。
此时,黑暗也一分为二。沉重的向下聚集,轻浮的上涌成云。
脚下渐渐有了黑暗以外的颜色。
地面的材质和方才一拳打出的大理石圆柱一样,光洁映照着钛白墙面和天顶。
“太慢了,我还以为以你的脚程大概半个小时就能跟上的。”
八大爷傲娇的倚靠在墙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