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柔以沉默对之,没有回他。
这次游湖终是不成功的,草草划到岸边,二人重新骑上马回到了宫中。
王承柔回去后有好好想赵陆所言,也肯暂时把目光与心思从眠眠身上抽出来放到李肃身上。
李肃封她做皇后,封眠眠做公主,否决了开选秀的提议,给她道歉予她承诺……
但,他真的变了吗?没有。他做了这么多,改了这么多,唯有一点他没有变,就是继续用她在乎的人来控制她、困住她,不给她自由。
嘴里说着爱她,实则他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真爱一个人哪里舍得她伤心难过,郁结难安。李肃做了那么多改变,无非是在感动他自己,王承柔半分触动都没有。相反,在眠眠问题上,王承柔对他一直保有着警惕与怀疑。
“娘娘,茶要凉了。”
清心的一声提醒,王承柔回过神来。
最近几日清心都见娘娘常常走神,虽不至茶饭不思,但在吃喝上是减了量的,尤其每次公主来后,她更是长时间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有每次皇上来,皇上走,她都能感受到娘娘有很重的心里负担,她与清香近身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是为什么,娘娘怕怀孕。
清心天天看着主子这样,觉得也不是个事,她有心劝道:“娘娘还是要放宽心,凡事往好处想,若真是怀了龙嗣,生个皇子,那日子也许就没那么难熬了。以皇上现在对您的这份专宠,加上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未来太后之位,”
“清心!娘娘面前胡说什么。”
清香看着王承柔越来越惨淡的脸色,出声制止了清心。
清心这时也发现了皇后娘娘的不对劲,她哪里还敢再说,与清香忙问娘娘怎么了。
王承柔眼神发凝,唇上几乎没了血色,手也在轻轻颤着。清香给她拍背,清心给她搓手心,好一会儿,她脸上才恢复了些血色,清心忙说:“主子,您别这样,奴婢错了,奴婢不再瞎出主意乱说话了。”
王承柔并不看她,目光越过她,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她道:“凭什么?凭什么我要给他生孩子?一个不被母亲欢迎喜爱的孩子,何其无辜。让我如何面对他的父亲是我痛恨之人,我要如何与他相处,他又要如何自处?凭什么,李肃他凭什么。”
清心的话击碎了王承柔近段时日的侥幸心理,李肃来元尊殿的频率极高,他是什么想法,王承柔怎会不知,她给张宪空生女育女的事,在李肃心里就是个迈不过去的坎,如今她重新落到他手上,他定是不想落人于后,想要个他自己的孩子。
但王承柔是万万不愿的,可李肃不给她避子汤,她在宫中也无处可寻。
一直以来,王承柔在此事上,是把头扎在土里的鸵鸟,是掩住耳朵盗取铃铛的小贼,如今被清心的一番说辞激的,终于肯面对现实。
她从榻上走了下来,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清香与清心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走到她身后,随时准备侍候。过了许久,才听王承柔道:“重新给我梳妆,这副气色实在是没法见人。”
到了晚上,清香与清心才知道王承柔是为见什么人做准备,她向皇上请求,让她母亲入宫一趟,或是让她出宫,她想她娘亲了。
李肃答应了她,但还是小气了些,只准侯爷夫人进宫拜见皇后娘娘。王承柔谢恩,并没有一定要出宫回府,只要能让她见到母家人就行。
王夫人奉旨入宫,见到王承柔华服在身,却十分削瘦,心里怜爱不已。一切俗礼完成,母女俩拉着手坐了下来。
“娘娘,身子可好?”
“阿娘,身子可好?”
母女两个同时询问对方,皆微笑起来。一番问候后,王承柔道:“此次叫阿娘过来,是有一事要说。”
王夫人:“你讲。”
王承柔:“如今,封后大典已过去多时,朝中就充纳后宫选秀一事怎的只提了一次就没有人再上表?父兄有说过原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