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海面也变得奇怪,那大风大浪来得一点预兆都没有,每个人都猝不及防。
“幸好我反、反应快,那尸体一捞上来,就叫阿邦他们加速往回开。”
要是泊到那鬼岛上去,还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
王红梅听他结结巴巴说得吃力,再看看天色,让他去开发电机。自己则点了蜡烛开始烧菜。农村人节约惯了,能不用煤气的时候就不用。她一会跑灶下塞点柴,一会又跑回灶台上翻炒几下,忙的满头大汗。
卢安福在外面折腾半天也没把发电机发动起来,她没法用鼓风机烧饭就更加辛苦,揩着围裙直咒骂:“你个短命鬼,天天就知道喝酒,叫你弄点正经事情就跟要命一样——你到底什么时候把电发起来?”
卢安福结结巴巴的回吼:“急、急什么?总、总得等我把柴油加好!”
灶台上的蜡烛一摇一晃的,阁楼“啪”
地一声响,似乎是老鼠跳过去了。
王红梅心里起火,里锅焖着饭,外锅炖上鱼,就端起蜡烛往望阁楼上走。一面走还一边咒:“养个虾虾冲走,打只船船扣走,真是活短命!家里老鼠比牛还大……”
小阁楼虽然不高,却还算大,本来是放备用渔具、木料之类的杂物。这几天风雨太大,就把一些晒干的海货也放上来了。
王红梅检查了下四角落放着的老鼠夹,竟然一只都没逮着,只在东边角落里发现了几点血迹。
真是越贱命越大,老鼠夹都夹不死它!
她手里拿着蜡烛,照到的地方就不多,隐约觉得角落里多了堆东西,正想走过去看一看,楼下猛地想起一声沉闷的破裂声。
“砰嗙!”
王红梅连忙往下赶,差点一脚踩空从竹制楼梯上摔下来:“短命鬼,我热水瓶还放在灶台边,你小心一点!”
随着烛火光亮的消失,角落里的那堆东西悄无声息地动了一下,然后帆布被掀开,露个人影的轮廓,在黑暗中轻轻地吁了口气。
发电机终于开始轰轰轰地运作,卢安福脚丫上贴块药膏,乐颠颠地的跟着电视机唱:“大嫂不必巧言辩,为军哪怕到官前……我与你少年的夫妻过几年呀……”
王红梅把鱼汤端上来,瞪了他一眼,走过去把台换了:“什么依依呀呀的,我电视剧要开始了!”
换到她要看的那个台,却没有电视剧,而是在转播新闻。
卢安福乐了,光着脚板抢上去换回来。
“这锭银子三两三,送与大嫂做妆奁……”
王红梅这回也拗上了,还非换台不可,骂他:“唱什么唱,跟狗吠似的。”
瞎七瞎八的一阵乱按,转到一个访谈节目上。
卢安福瞪她,正打算站起来,突然就给那节目上的镜头吸引了。
“这是一个求生的故事,这是一个生命的奇迹——她,被海浪带到了哪里?她如何……”
夫妻俩一起瞪大眼睛,妈呀,这说的什么呀!
没过一会,一个小脸盘的黑瘦女青年和一大饼脸的记者出现在屏幕上,女青年手上还裹着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