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川自嘲地笑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
忍足看着她的侧脸,心底莫名地漏了一拍。他想起他跟她之间的一段对话。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嗯,你先猜我多大了?”
她把玩着手里的巧克力,挑衅地看着忍足。
“三十吗?”
忍足微笑。眼前的女人,尽管看起来优雅动人,但也一定不年轻了。
“差不多,我三十三了。”
羽川萤嘴角挂着笑,浑不在意地说。不是说女人都忌讳说起自己年龄吗?
羽川萤继续说。
“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嫁给了一个男人,然后在我二十三岁的时候,我们的儿子出生了。我是个不合格的妈妈。他六岁的时候换了重病,我因为另一台手术没赶上给他做麻醉,结果那个麻醉师给他用错了剂量,导致他下身瘫痪。孩子的爸爸不肯原谅我,坚决的跟我离婚了。无论我怎么哀求,他就是不肯让我见和树最后一面。”
和树?是她儿子的名字吧?忍足默不作声地听着。羽川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语气一直淡淡的,好像讲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但忍足还是察觉到了笼罩在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哀伤。
“从那以后我就患上了可可中毒症。”
她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嘛,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忍足推了推下滑的眼镜。
“还说什么呢?有些过错是弥补不了的。所以,我再也不要上手术台了。”
她看了忍足一眼,然后离开了。
三十三岁的女人的确不该这么折腾了。
“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羽川松开了忍足的胳膊,踉跄地往前走。
听到声音后她转身,看着忍足脸上担忧的表情,她忽然笑了一下。
“好啊,麻烦你了,忍足君。”
上了出租车报了地址以后,羽川就靠在忍足身上睡着了。忍足静望着她安静的睡颜,然后抬手把她颊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其实,这个女人还不错嘛。忍足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羽川住在一间公寓楼里。站在家门口,羽川半醒半醉地说:“谢谢你了忍足,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然后就要进门,却被忍足拉了回来。
“大半夜的把一个男人带回家,居然还想让他离开,你还真是天真啊,萤。”
忍足的声音在幽暗的楼梯里更显蛊惑。
羽川萤瞬时就清醒了。她妩媚地笑了笑,勾住了忍足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热情啊,侑士。”
她呼出的气体搔的忍足耳朵痒痒的。
他从羽川的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将羽川萤抱进了门。
第二天早上,羽川萤揉着头疼欲裂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个人。她皱了皱眉,打量着床上的人。
修长的身躯,露在外面的小腿上有着结实的肌肉,小麦色的肌肤,藏蓝色的发丝,半边脸隐在枕头里,但仍能看出他英俊的容颜。
羽川萤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但她并不在意,毕竟自己三十三岁了,不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小女生。她不介意一夜情这种东西。如此想着,她找了根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然后去浴室冲澡。
出来的时候忍足已经醒了。
“早啊忍足君。”
羽川面带笑容地跟忍足打了个招呼,然后一头扎进厨房做早饭。她脸上一直挂着笑,忍足猜不出她在想什么。昨晚的虚弱和苍白今天已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