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珠仍一无所知的跪在石阶下哭喊,秋竹心底一片悲凉。不知是该怪她不长脑子连累了旁人,还是对她即将丢了性命仍一无所知的可怜。
姜肆的话没人敢忤逆,他不让自己下跪就表明这件事连求情的余地都没有。
秋竹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很快就收敛了心绪。
她看了看一直安静等待着的沈娇娇,像是明白了姜肆心悦她的原因。
若是开口质问难免伤了夫妻之间的信任。不忍求情,则显得姜肆不近人情。甚至会让满王府的下人觉得新王妃柔弱善欺,不足为惧。
秋竹微微点头,这姑娘很聪明。
祸根是自己惹下的,自然该她去解决。
秋竹福了福身,走到府外,看着哭闹不止的锦珠,眼中再没有了长辈的慈爱。
“来人,还不快把这个疯妇拖下去,大喜的日子岂容她胡闹!”
锦珠自离了宫,便被秋竹安置在客栈中。对外以母女相称,说是带着身体不好的幼女来京城看大夫,过两日便要回去了。
两人穿着朴素,锦珠又很少露面。每每出现也是一副病歪歪的模样,一时之间倒也没有惹人怀疑。
就这么住了几日,秋竹见锦珠不再哭闹,情绪平静下来,像是已经接受了要前往庄子的事情。也就渐渐放了心。
她本是奉命去往英王府代为操办姜肆的婚事,为了安抚锦珠已经耽搁了许久。在安排好人守好客栈后,便瞒着锦珠前往了王府。
秋竹想的很好,待姜肆婚事过后,她便亲自送锦珠出城。
却不知道,锦珠在出宫那日起便已经起了去见姜肆的心思。
她自小便以姜肆的教习宫女培养长大,一举一动皆以姜肆为重。
小时候只知道听嬷嬷的话,初十年华便开始春心萌动,真正的心甘情愿了。
本以为待到自己及笄后就能够被姜肆收进房中,哪知他竟然不近女色。
锦珠失落的同时又感到庆幸。
她待在阮贵妃的宫里,一个月总有两次能见到姜肆。
两人虽说不上什么话,但只要能远远看上一眼,就让锦珠感到无比的满足。
她描眉画目梳妆打扮,阮贵妃也不说什么,反倒给她添上许多饰。
这让锦珠信心大增,她自诩容貌过人,若是有了阮贵妃相助,就算是块冰也能被她捂化。
可满身的功夫还没有使上,姜肆怎么就带着一个女人进宫了?
这让她怎么甘心?
锦珠跪着往前挪了两步,痴痴的望着在梦里无数次出现的那个身影,妄想着他能在再看自己一眼。
“殿下,今日奴婢穿的裙子乃是您赐下的布料所制,奴婢还在上面绣了双蝶,你看看喜不喜欢。”
眼见锦珠说的越来越不着边际,秋竹顿时气的浑身抖。
她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春杏恨不能伸手捂住沈娇娇耳朵,什么腌臜东西,也来污她姑娘的眼睛。
姜肆耐心已然耗尽,若不是守着成婚这日不宜见血的规矩,锦珠恐怕早已身异处了。
让这个女人出现,是他疏忽了。
王府的侍卫冷着脸来拉锦珠,哪知她突然了疯又踢又咬,拉扯间不知怎的,竟然一头撞到了深红色的嫁妆箱子上。
只听见“咚”
一声响,看着十分沉重巨大的箱子竟然跟着一歪,接着几块乌漆麻黑看不出样子的石头从箱子里滚了出来。
围观的百姓顿时一片哗然。
锦珠哭哭啼啼的闹了一场,但眼睛毒些的人自然会注意到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