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唐约又和简连说了几句,等一二零四送对方离开,衣帽间的门拉开,换了一身衣服的黑男人走出来,唐约没有说话。
室内安静,光脑也没有打开。
唐约不用和他对视,就听到了闻雾源的声音:[要多隆重?]
[殉葬几万瓶豌豆营养液的隆重吧。]
唐约心里说完又开口:“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不用睡觉的污染物似乎永远没有疲倦的时刻,但唐约也通过闻雾源的意识知道他的拟态是怎么诞生的。
有些提取的基因的确来自污秽之物,或者是不顾死活地提取和融合。
这样的研究不需要审批,更不需要谁同意,样本上传后意识反复剥离,为了保证后续工作展开,还一再等分。
唐约也不知道最后存在的闻雾源是否还是那年的闻雾源。
但他一对上这双眼睛,又明白有些东西是亘古不变的。
“不累吗?可以再睡一会。”
剥离了一小部分意识对序幕来说并不痛苦,或者说这样的痛苦微乎其微。
这样的方法他也是第一次尝试,唐约不是污染物,也不是改造基因就可以迭代或者降级的,更不像一二零四是智能芯片,绑定dna即可认证。
他易碎、脆弱却又执拗。
千万分之一的意识以拟态猎食的方式进入唐约的身体,像是脱身体接触的身心合一。
他比任何污染物都清楚序幕的过去,也有一二零四遇见闻雾源之前的记忆。
人类闻雾源比唐约大十岁,现在唐约却有种自己是看着对方长大、死去的错觉。
他深吸一口气,埋入对方怀中:“也太痛了。”
“对不起,”
他的结婚对象实在不会说情话,如果要进修花言巧语恐怕无法毕业,道歉倒是诚恳万分,“这已经是最少量的意识了,不会影响你的日常行为。”
“我们只会产生对话。”
唐约:“最少量?那你到底多痛?”
意识上载的痛对旁观者唐约来说都比车祸还难熬,更别提躯体分离,作为终端的大脑又接入各种各样的拟态。
痛苦到最后变成了五彩斑斓的黑色。
男人的手指轻轻抚着少年人单薄的脊背,一下一下,声音还带着唐约不理解的愉悦:“我忘记了。”
唐约:“你到底在高兴什么?”
他还是很虚弱,脸颊也有些烫,这两天玩偶医生照顾他寸步不离,也的确找过医生。
玩偶医生只会修理不会医人,污染物的意识是污秽,仿佛把纯洁的花蕊弄脏了。
一二零四按时分药剂,让主人喂药解决大约因为运动过度导致的烧。
医生是酒店合作的,并不会向外面泄露某主播和二婚对象生活尺度标晕过去的事实。
唐约在闻雾源的过去辗转,醒来也无法摆脱那样的痛苦,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挺过来的。
躯体四分五裂,意识千刀万剐,浑身上下都可以利用切割。
终端融合样本一号,成为末世时代过渡到星际时代不可或缺的资源。
意识改造的污染物前赴后继,回收、利用、循环,一开始是变异的物种,后来成为对外星系的武器,那是膨胀野心的最好刀刃。
污染物也成了可笑的信仰,成了某些人想成为的东西。
然后他在一次星系对外武装行动中出逃了。
序幕e1不是aBc级别的污染物,贯穿星系的历史,毁灭序幕等于毁灭终端。
当年为了私欲制造的怪物终于和星系挂钩,此消彼长,不可剿灭。
e1的档案封存,9o9o星只能从高等星球找寻适合指挥污染物作战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