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雀儿正自己欢欣地扑棱着翅膀,突然一个黑影罩了过来,冷不防又被人扼住了喉咙,怎么也出不了声。
浴间的小门在这时打开。
俞安行松开了手。
雀儿得了自由,也不敢再出声,只立委委屈屈地缩在了笼子的角落里。
青梨从浴间里出来,正好见到坐在桌案前读信的俞安行。
昏昏的烛光映照在他修长分明的指节上,颜色漂亮得像一块瓷白的玉。
她来至他身畔。
“兄长在看什么?”
话音刚落,那信纸便被俞安行收好了。
“是个姑苏友人的来信。”
关于俞安行在姑苏的事情,青梨从未听他提起过,并不了解,也就没有多问。
她才从浴间里出来,若堆雪般白皙的肌肤被热气熏得微微红,愈显水嫩。
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俞安行的目光停在她白里透红的面颊上。
“夜深了,妹妹可先睡,若是有什么事,我再叫妹妹。”
眼下确实有些晚了。
青梨掩唇浅浅打了个哈欠,应下了,又嘱咐:“兄长的身子还没全好,也要记得早些歇息。”
说完,提步进了暖。
俞安行看着她袅娜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手上一松,那封他口中友人从姑苏千里迢迢寄过来的信笺便好似被风裹挟了一般,晃晃悠悠地被吹到了燻笼里。
火苗霎时汹涌而起,将脆弱的纸张吞噬了个干净。
浴间里。
龙头涌出热汤,即便是在冬日里,浴池里的水也仍旧是温热的。
解了身上的衣衫,俞安行踏入浴池中。
池里是青梨才用过的水。
残着馥郁的甜香。
倚靠在池壁上,俞安行闭上了眼,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信纸上那刺眼的四个字——
阿梨姑娘。
两人不过才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叫得就这般亲切。
他都没有这样唤过她。
池内的热水熏得俞安行心内烦躁了起来。
他睁眼,往一旁的架子上看过去。
在他的衣衫后找到了一方绣着蔷薇花的帕子。
他有两条她的帕子。
不过有一条被他用来握了他的东西,变脏了。
和她的小衣一样。
只剩下一条了。
俞安行拿起那方帕子,上头还隐约残着她的气息。
他将帕子覆在脸上,任由她的气息侵袭他的思绪。
无穷无尽。
再出来时,暖里的青梨已经歇下了。
她是怕黑的,床榻边的烛台上还留着一盏烛火。
火苗在夜风中摇晃着,勾着人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