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的手落下。
她的疯是装,傻是装,从阮文成找到她,她就知道有人要对付秦欢,她假意听从阮文成。
只有她来京城,那丫头才有救。
她丈夫儿子都死的早,村里人说她克夫克子不与她往来。
年纪大了,常觉得孤单,这时候有两个小丫头跑来,每日清晨午后陪她说说话,还给她带各种新奇的糕点吃食。
后来她病了,这两丫头四处寻医,可费了不少力气。
可惜啊,云霞那丫头死的早,她知道秦欢丫头去京城是为给她娘报仇,她不能拖后腿。
一把年纪,能帮的就帮到这吧。
周老太是笑着离开的。
秦欢双目通红,她以为她早就哭干了眼泪,可世道要让她痛,她留不住亲人,更留不住爱她的人。
『阮文成!』
她将周婆婆放平,站起身,单薄的身影透着悲凉,绝美的面容上寒霜遍布。
时北衍面具后的情绪无人看到,可他周边的温度似下降许多。
阮文成吓的后退,阮寻芳面色顿时煞白,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哪怕她是王妃,也不能公然包庇。
阮寻才脸色铁青,但他的儿子,绝不能出事!
阮寻才从袖子里露出纸张一角,阮文成看到,瞬间燃起希望。
『死就死了,一个疯老太婆而已,我有她的卖身契,奴隶可以任凭主人处置,我就算杀了她,也不能把我送去官府!』
阮文成眼冒精光,那张纸正是周老太的卖身契,还好他爹有远见,看老太婆不认识字,忽悠她按了手印。
现在他根本不怕!
围观宾客没想到来参加个宴席,会遇到这么多事。
不过,都是显赫人家,谁家没有奴隶,谁家没失手打死过几个下人,一个疯子罢了,犯不着大动干戈。
司空何早瞧周老太不顺眼,既然是表哥家的奴隶,那就没什么事了,『来人啊,这脏死了,快点把她抬走。』
侍从抬着担架走过去,秦欢挡在他们身前,『不许抬!』她的声音清冷,眼神更是冷冽。
司空何仗着世子身份,厉色道,『本世子的话,你们敢不听!』
宁王府的主人早晚是司空何,郡主和世子选一个的话,侍从们只能听从世子。
司空何讥笑,『阿姐,本世子才是王府未来的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侍从们去搬尸体。
『未来如何我管不了,但现在,你休想。』秦欢走至祠堂中央,将袖中匕拔出,高举道,『见此匕,如见宁王!』
众人震惊,尤其是阮寻芳,她不相信,走近细看,那匕的确是王爷随身携带的匕,上面还刻着王爷的名字。
侍从、丫鬟和府院护卫全部跪下,王府铁律,凡持有此匕之人,如宁王亲临。
『不可能,王爷怎么会把匕留给你!』阮寻芳无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