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锡果然没有骗她,虽然从机场出来只走了几步便又上了贺宴锡安排好的车,但室外的温度真的是——刺骨的冷。
纪清宵是个土生土长在祖国最南方的小镇姑娘,到了北方之都,头一次经历了北方的倒春寒。
裹着寒冷的极其干燥的春风,好像一下就能把人的脸吹僵似的。
纪清宵没忍住,悄悄打了一个寒颤。
上了车,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温热的暖风带着一丝悠悠鼠尾草和海盐混合的香味,让纪清宵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
看不见星星的夜色漆黑,沿途的路也是未知的。
车开了没一会儿,纪清宵觉得昏昏沉沉的,整个人泄了力,眼皮也越来越沉。
深夜,贺宴锡安顿好纪清宵之后,来到书房。
苏里已经等了一会儿,见贺宴锡有些疲倦的神态,言简意赅道“桥溪镇纪家的房子已经仔细搜查过…没有现。”
贺宴锡眉目微微伸了伸,缓缓叹了口气,“知道了。”
既然这样,接下来的突破口也就只有她了。
苏里又补充道“我们走的时候,现了潘一宁的人。她的人比我们晚了一步,被现之后就逃跑了。”
“呵…”
贺宴锡冷笑一声,“看来,我的这位继母真的对我的生活很感兴趣。”
竟然细致入微到他前脚到了桥溪镇,她立刻就追来了。
苏里惭愧的低下头,“贺总,这是我的失职。我一定尽快查出她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
贺宴锡踱步到窗边,窗外的夜密不透风般漆黑,万籁俱寂。
他双手插兜,不怒自威的气场让苏里一直不敢抬头看他,“告诉秘书,我去过桥溪镇这件事不要告诉贺子良。”
他把人带回自己这里,在还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不想让任何人打扰。
“好的。”
苏里应下。
贺宴锡脸上是沉峻到极致的表情,寡淡的视线伴随着夜色灯影,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碾进尘埃里。
***
第二天,清晨。
纪清宵睡眼惺忪,恍恍惚惚缓缓的睁开眼之后,完全懵了。
眼前俱是一片陌生的环境。
她第一反应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一身浅粉色薄绒的家居服,有淡淡的花香,身上干干净净,肌肤清爽,头也洗过了。
纪清宵坐起来,大脑在一片混沌中回想着昨天生的一切。
她人生转折点的这一天,在到了京城,上了贺宴锡的车之后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这是哪里……
又是谁帮她洗了澡,还换好了衣服……
想到这儿,纪清宵从床上跳下来,没有穿鞋就往门口跑。
这间屋子比她原先在桥溪镇的小房间大了三四倍,她推门而出,跌跌撞撞的穿过走廊,又从楼梯跑到一层客厅。
“醒了?”
暖色系的装饰,贺宴锡坐在棕色皮质沙上,看到纪清宵慌慌张张跑下来,用不安的眼神看着他,满脸惊吓。
纪清宵并没有完全清醒,看到贺宴锡,才意识到这里应该是他的家。
是贺家么。
纪清宵紧张的站在原地,出于礼貌,笑了笑。
笑的实在是有点尴尬。
贺宴锡放下手里的电脑,双眼略红,长时间处理公司的事务也没有让他的语气变得不耐烦。
他看了看纪清宵,“昨晚你受风寒烧了,我请了医生和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