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瞻面沉如水,斂眸端起桌上茶盞,他打量她,語氣不緊不慢,「看來老三的確待你很好,好到你連明氏的存亡都可以不顧,好到你連自己親生父母的下?落也變得毫不在意?。」
明舟臉色一變,忙抬頭:「徐董,我不是那個意?思!」
「在我這裡,任何解釋都咽回去,我只看結果。」徐遠瞻掃了她一眼?,「你要是覺得為難,我可以隨時換人。」
明舟抿緊嘴唇,右手拇指暗暗撫上左手手腕。
她想起徐斯衍昨晚為她塗手霜,暖黃燈光打在他側臉,他的神情?無比專注,耐心?又溫柔。
這個世上大概沒有?比徐斯衍待她更好的人了。
明舟咬緊牙關,深呼吸兩下?,心?底有?了決定?,「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明舟轉身離開。
少?頃,管家提著鳥籠進來,一隻雛鳥在籠中?激烈竄動。
徐遠瞻伸手碰了碰鐵籠,雛鳥長大,終要展翅騰飛,便是有?籠子也攔不住。
「幾個兒子中?,老三最懂得低調蟄伏,不矜不伐,運籌帷幄,和我年輕的時候最像,甚至,更勝一籌。」
管家審度他的神色,斟酌溫言道:「三公子和您到底有?二十幾年的父子情?分。」
徐遠瞻沒有?言語,眼?底閃過一絲波瀾。
父子,真父子才會有?情?。
何況就算是真父子,也不乏為權反目,稍不留神,半生心?血付諸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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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浮沉。
季延和許言雋趕到悠境居時,徐斯衍桌上已?經空了半瓶洋酒。
季延往沙發對面敞腿坐下?,嘖笑了聲,「得,當著你老婆面兒就是二十四?孝好老公,酒不喝,只喝茶。」
聞言,徐斯衍淡扯唇角,面色依舊氣定?神閒,就是那酒,又直接悶頭喝了一杯。
季延定?睛兩秒,狐疑揚眉,「你這怎麼有?點為愛消愁那味?」
徐斯衍睨他,「單身懂挺多。」
季延白了他一眼?,「老許之?前跟他那位心?肝吵架了就是你現在這副德行,把酒當水喝。」
許言雋在旁哂笑默認。
徐斯衍不發一語,又一杯仰頭悶喝。
許言雋看著看著,竟真的品出點感同身受那味,不由道:「跟明小?姐吵架了?」
季延挑了挑眉,「他家那位乖得沒脾氣,還?能怎麼吵起來?」
季延有?板有?眼?地舉例起來,「昨晚沈瑜對你的心?思就差沒寫在臉上了,你老婆卻特別淡定?,眼?睛都沒瞟過去,一直和窈窈說說笑笑,又乖又懂事。」
她不是乖,是不在乎。
她不在乎他身邊有?什么女人。
其實在她的立場和身份,她那樣的反應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