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缺心眼儿的,怎么任由晚晦道长胡闹?这个样子还能去学校吗?”
蔡婆婆一边心疼一边笑了,小悠拿着镜子左看右看,用手来回摸摸,也咧着嘴笑。
“挺好的呀,齐齐整整,一样平,摸起来手感很好!”
“是平整,可……这么短,感觉像光头,学校允许剪成这样吗?”
“这不是光头呀!”
的确不是光头,但也差不多了,只有短短一层毛桩挺着,小悠一点儿也不难过,杜篆难过,他把剪刀和梳子递到小悠手中,道:“弟弟给我剪!”
大傻子一边给自己围上围布一边蹲下马步,小傻子却没动,而是道:“一定要剪?”
“嗯!”
“为什么呀?”
大傻子不傻,他笑道:“喜欢弟弟给我剪。”
大傻子当然傻,蔡婆婆叹道:“晚晦道长……怎么也缺心眼儿?”
剪挺难的,尤其小悠还是第一次干这活儿,杜篆蹲不住,时不时坐凳子上休息,午饭前终于搞定,这年头啥都不寂寞,又一个近似光头新鲜出笼,不似剪的,倒似啃的。
夕辉道长请别这样笑,若是把酒窝笑碎了,晚上拿什么来装蜂蜜水?
杜篆这师侄估计也是傻子,笑够了,竟然要求饭后给他整个同款型。
“小师叔下山后,洗头不方便,剪短点儿,小道我一只手也能搞定。”
大傻子忙着摆手,小傻子也忙着摇头,夕辉那头乌黑亮丽且天然弯曲的长,帅得不要不要的,他俩那手艺可不敢破坏了这份美。
“我一个道士,头再好看又有何用?”
那也不能暴殄天物呀!即便大小傻子同意,蔡婆婆和范婆婆也不同意,蔡婆婆急了,还大声说道:“几天不洗,有何干系?”
几天不洗会痒啊!好在范婆婆匆匆忙忙从厨房出来,一把抢过剪刀和梳子,又急急忙忙回厨房去了,边走边道:“我给夕辉道长洗!”
月亮半弯,真是可人!
昨晚仔仔细细洗过澡,今天简单洗漱一下就可以,遵照小悠意志,要给夕辉好好洗脸,洗干净了好装蜂蜜水。
“真要装呀?”
临到头夕辉有点怯场,小悠一边用汤匙搅动着蜂蜜水,一边坏笑道:“不然呢?”
“可……好吧!”
夕辉不是扭捏人,当即蹲下身子,把头一偏,尽量让酒窝平平对着上方,小悠也好玩,立即用汤匙舀了小半勺滴到其脸上。
“哥哥先喝!”
这!这这这!怎么喝?
“快来呀!”
夕辉要保持笑容,不方便说话,这两个傻子竟来真的,杜篆忙支吾道:“我……喝酒!”
“那我先喝。”
说完小悠低头嘟嘴,轻轻一吸,随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开心笑了,夕辉昂起头来亦呵呵而笑,大傻子自然也跟着笑,笑毕,小傻子指着身前之人大声道:“夕辉道长不是骗子,哥哥可以练习左右手同书。”
用酒窝喝酒醉不醉人?别小看了酒窝,虽然每次只能容下几滴,可是几滴几滴复几滴,同样惹人醉!
夕辉,三十几岁的人了,顽心未泯,竟配合两个傻子玩得不亦乐乎,确诊!这家伙也是个傻子!
翌日,是观里忙碌的一天,按照传统小仙观将熬制秋季大锅药,用以预防流感,观里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熬上三大锅药汁,附近乡亲都会来喝上一碗,想带点儿药汁回家也是可以的。
一大早蓝若可就被两人的型逗乐了,差点笑岔了气,真的有这么可乐吗?好吧,师兄说你是可怜人,且博尔一笑,倒也值得。
练完功她留了下来,早课做完后院子里开始架锅,夕辉不方便,药材配搭就交给杜篆和两位婆婆,两位老人家经验比大傻子还多,很快药材入锅,烧火煎煮,大伙一阵忙碌,药汁还未出锅已经有乡亲66续续带着碗来了,乡亲们淳朴,有的会带把蔬菜来,有的会带点鸡蛋来,有的来了就帮忙做事,有的则相互拉着家常,更多的人见夕辉受伤忙着上前问候,见到两傻子型则会忍不住笑,一时间,院子里好不热闹。
大锅药名为‘黑茶’,并不对外宣扬,杜篆和两位婆婆从每口锅里舀出一碗,当众先喝了,确认无事才开始分药汁,忙忙碌碌中一上午便过去了。
小悠喜甜,嫌黑茶苦,挨到最后杜篆把碗拿到其嘴边,这家伙又不怕嘟嘴纹,蹙着眉嘟哝道:“为何要喝黑茶?”
杜篆尚未说话,夕辉已笑道:“小悠可知真正的神医,名不出于家?”
哎呀,对付小傻子哪里用得着《魏文王问扁鹊》一文,杜篆直接道:“喝了,蛇闻着味儿就跑了,你……你慢点儿喝!”
小傻子,冬天快来了,想遇着蛇也难!
比这更难的有没有?有!左右手同书太难了!
吃过午饭,杜篆便开始尝试,别看其左右手同样灵巧,一旦提笔挥毫其注意力不自觉就会偏向一只手,想两边都写好只能在双手间快切换注意力,要做到真正的不偏不斜一心二用,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儿。
小悠玩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开始认真学习。
水滴石穿靠的不是一场疾风暴雨,而是漫长岁月,杜篆深明其理并不气馁,按照夕辉安排,先从最简单的一笔一划开始,为了节约他没用纸和墨,就用清水在石桌上一遍遍书写。
心静下来,沉浸其中,自会有乐趣产生,即便眼前偶尔会出现游宇痴痴呆呆的样子,或者是那挨揍之后凌乱悲壮的模样,都无妨,写累了还可以和小傻子逗乐,说真的,短摸起来特别有弹劲儿,手感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