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花也是花,在雨天绽放!
游宇腿长,没几步就追上了蓝若可,将伞塞在其手中,返身去推自行车,蓝若可拿着伞,烟雨中回头张望,有些不知所措。
傻瓜!是爱情来得太突然,幸福得让人慌张!
她只能转身小跑几步,高高举着伞,却遮不住那高个家伙,他很快将车推出院子,也不说话,骑上车用力冲了出去,只留下蓝若可呆立雨中。
过了一会儿,杜篆才背着小悠走到其身边,小悠递给她一个包裹,说道:“走啦!”
“这……这是什么?”
“游宇哥的衣服,我们去他房间里找的。”
游宇坐在最后排,靠窗,这家伙就像一只落汤鸡,不对,那身高只能是鹤,是大鹏,早晚扶摇直上冲入云霄,此时的他正侧头看着窗外景致,一动不动,蓝若可的目光仿佛会喊人,她刚一看他,他便回过头来,旋即嘴角一裂,五官略有变形,傻笑。
确诊,游宇是傻子,偏偏是这傻子让其眼里装不下他人。
不知该不该笑,也不知自己有没有笑,匆匆忙忙将包裹塞给他,然后小跑着去了自己的座位上,耳热,脸烫,她想回头再看一眼那傻子,却又不敢,只能做贼心虚似的左右看看。
糟了!和她坐同一排的肖兰汝也在看她,眼神怪怪的,同桌也在看她,一脸惊讶,好在老师很快进入教室,她一边伸手摸摸自己的耳朵,一边在心里感谢这位可爱的老师,来的真是时候。
杜篆一直将小悠背到初中教学楼才将其放下,小悠将雨伞和书包递给杜篆,又望望天空,这雨若是不停,课间就只能呆在教室里,没意思。
杜篆看着小家伙嘟嘴的样子,不由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这才转身离去。
“那人是谁?你怎么……不戴口罩和帽子?”
小悠同桌是个女孩儿,长得秀气水灵,皮肤白皙如玉,头上辫儿总有许多花样,不觉突兀夸张反倒更添优雅,怎么看,她也不像个县城孩子,倒像是从西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口罩是不能戴了,长痱子,还有口水味儿,常洗又麻烦,关键是与这小县城格格不入。
“我哥哥。”
小悠选了最简单的回答。
“你哥哥?”
“嗯!”
女孩儿望着他精致的侧脸,惊讶道:“真的?这么高的个子……”
有问题吗?高个子就不能和矮个子做兄弟?
“杭思雅,你男朋友不是也很高吗?”
“人家哪有男朋友?别瞎说!”
小悠才不管这些,直接道:“我哥哥有喜欢的人了。”
“啊?”
小家伙思路清奇,一般人是跟不上的,女孩儿闻言抿嘴笑了,她道:“看来……帅哥都是别人的。”
下课铃响了,雨没停,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小悠还是嘟了嘴,他坐第一排,老师一走他就动了,跟在其身后步出了教室,很快其脸上又有了阳光。
“哥哥怎么来了?”
杜篆含笑不语,小悠回头看到杭思雅也跟了过来,忙拉着他手,道:“快走!”
走到两座教学楼中间,小悠回头望了望,这才停下脚步,笑道:“神仙哥哥,咱们在这里呆一会儿。”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就这样静悄悄站在伞下。
杜篆见状也合上眼帘,耳中传来了雨水落在伞上的声音,又传来雨水落在地上的声音,真好听,恍惚间有种奇妙感觉涌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莎莎’雨声。
小悠呼吸着好闻的气息,那是雨后凉爽的空气,略显湿润,混合着身边那熟悉的味道儿,仿佛还有槐树和水杉的味道儿,也许还有树下兰花的芬芳。
绵绵雨幕将伞内和伞外隔绝成两个世界,蓝若可的世界则是另一番景象,上课老师刚走,她还没整理完笔记,耳中便传来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
“谢谢!可惜,没地方换。”
途牛一中没有更衣间,也找不到适合换衣服的地方,可教室里有那么多人,这家伙为什么要过来和她说话?蓝若可有些慌乱,她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露着虎牙的脸,其头依然湿漉漉的,梢上还挂着许多极小的水珠,衣服也没干,许多地方贴在身上,露出不一样的颜色,蓝若可浑身又开始热,慌张道:“是他俩拿的。”
话刚说完,耳中便传来了肖兰汝的声音,只听她惊讶道:“游宇哥,你脸上……”
她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抬手想去摸一摸游宇脸上的青紫,游宇下意识向后一躲,肖兰汝摸了个空,她这才反应过来,收回了手,道:“怎么了?”
“摔的。”
游宇和肖兰汝即便不是青梅竹马,那也是两小无猜,肖兰汝人好,长得也好,小时候像个小公主,被身边所有人宠溺着,游宇自然也在其中,哥哥宠妹妹,天经地义。
可惜游宇骨子深处总有些大漠戈壁,长河落日的影子,又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象,不说做那‘力拔山兮’的盖世英雄,至少不做那‘浸在弄堂秋色中’的居家子!站在其身边的应该是一位能与他荒野求生,仗剑天涯的伴侣,所以,爱哭爱粘人的肖兰汝,自然不是其心仪的女孩儿。
“摔的?”
此话显然不能让肖兰汝相信,这不重要,她几天没见着他了,忙道:“游宇哥,我有话想问你。”
“没时间。”
游宇真的有事儿,这么多天没来学校,怎么着也该给班主任承认个错误,说完这家伙就走了。
“游宇哥!”
看着离去的身影,肖兰汝心里苦,想跟上去又怕惹人厌,转念一想,回过头来对蓝若可道:“你和游宇哥……”
“对不起!我也有事儿。”
蓝若可匆忙起身,冲出教室,肖兰汝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同样不知该不该追上去,一时呆立,心里茫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