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比起易安居士,肖兰汝有更多愁,她喜欢游宇很久了,久到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儿时玩过家家,喜欢做他的新娘,玩打仗游戏,也一定要站在他那一方,小学时他没少为她打架,也没少因此被他爸爸揍,上初中后自己常在他面前撒娇,他也给她买各种礼物,可是不知为什么,到了高中游宇开始回避她,疏离她,渐渐变成一座越漂越远的冰山,可望而不可及,似乎随时都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蓝若可也愁,她离开教室却没事儿可做,只能顺着走廊慢慢踱步,目光越过雨幕望向楼下,却见一朵熟悉的伞花在雨中,孤立绽放。
“若可,你在看什么?”
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蓝若可看见同桌熟悉的笑脸,她同桌最八卦,忙道:“你要干嘛?”
这话可笑,其同桌笑了,掩口而笑。
“我见你出门没带伞,怕你淋雨,就拿着伞追来了。”
“谢谢!给我吧。”
蓝若可说完伸手接过雨伞,转身便往楼下跑,其同桌忙道:“若可,干嘛去?等等我,我有事情想问你。”
蓝若可一步也没停留,迅冲下三楼,撑开伞,向那朵熟悉的伞花走去。
“蓝姐姐。”
蓝若可的脚步声破坏了二人的宁静,小悠率先睁了眼,小家伙的声音又唤醒了杜篆双眸,她忙伸出食指放在鼻尖,示意噤声,接着闭上了眼睛,杜篆和小悠笑了笑,两人再次合上眼帘。
无论周围如何喧嚣,这里是清静的世界,被遗忘的世界,哪怕只有片刻,也能省去许多烦恼。
可惜上课铃不解风情,准时响起,蓝若可睁开眼来,恋恋不舍道:“下节课间,你们去哪儿?”
“即便雨停了,可到处都是湿的,要不……留在教室试试?”
不上晚自习,就需要在离校前将作业交了,所以时间更加宝贵,小悠一边说一边接过杜篆递来的雨伞,蓝若可则把伞举高,杜篆进入其伞下,闻言她有些失望,道:“那我自己找地方躲。”
小悠奇道:“你还躲游宇哥?”
“不是,躲其他人。”
“那你作业怎么办?”
“高三不用交作业,第二天直接讲评,可以晚上做。”
第二节课间雨停了,广播操也取消了,没等同桌张口,蓝若可再次冲出了教室。
校园就那么大,一时想不起该去哪儿,索性下楼去看看大妖孽。
小道长果然在教室,坐在门边,有个女同学正与其谈话,蓝若可一时来了兴致,想看看这家伙如何消受艳福。
“这道题我不懂,请杜篆同学教教我。”
这是中学生永恒的搭讪招式,几乎无人能抗拒。
“对不起,我没空,你可以找老师问问。”
“现在是下课时间,帮帮忙嘛。”
声音温柔,甜美,尤其是尾音有着女人独有的娇媚。
“我要做作业,放学前要交。”
杜篆不喜说话,能说两句已经很给面子,然而,空气中还是多了一丝尴尬,偏偏女生不懂放弃,依然固执,又道:“就一道题,耽搁不了两分钟。”
沉默代替回答,他说的够多了,不用再啰嗦什么,杜篆在作业本上继续写写划划,把女孩当做空气。
尴尬越积越多,有人开始嗤嗤笑,有人开始小声议论,那女生也开始慌乱起来,静静站了一会儿方才‘哼’了一声,匆匆走回自己的座位,只是一坐下,便把头埋在胳膊里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仿佛有十二万分的委屈和伤心。
哭声立即惊动不少同学,有一个女生,大约是其好友,忙上前安慰,几句话过后她转身冲着杜篆走来,口中喊道:“杜篆,你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惹女孩子哭?”
真会冤枉人!面对质问杜篆不抬头,仿佛聋了一般,倒是与他坐一起的胖子为其辩解了两句。
“这关杜篆什么事儿?都说了,没时间为她讲题而已。”
“童胖子,要你多嘴!”
“好,好,我不说,你们慢慢聊。”
“杜篆,你是死人还是瞎子?没见别人哭得正伤心?你去安慰两句不行吗?”
女孩看杜篆一直不抬头,说话语气不由低了些,可是她说了这么多,杜篆毫无反应,她不禁生气,又嚷道:“好你个杜篆,大家都是一个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真的不想在这个班里混下去?”
此话说完杜篆终于有了反应,他放下手中钢笔,收拾书本和文具,将东西统统放进书包,然后斜挎肩上起身离开座位,一回头,看到门外的蓝若可,他跨出教室,道:“我回去了,你们中午直接回来吃饭。”
说完,小道长转身走向教师办公室,蓝若可闻言立即追了上去,说道:“至于吗?不上学,吃亏的是你。”
杜篆摇摇头,不说话,老师讲的内容太简单,布置的作业也如同儿戏,还不如自己学,蓝若可知道他聪明,高智商的世界她不懂。
杜篆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了假,然后给小悠打了声招呼,这才离去。
没想到,进门没多久小悠也背着书包回来了,一进门,这家伙就喊道:“快被同桌烦死了,还是回来清静。”
杜篆帮他把雨伞挂在墙上,才问道:“她烦什么?”
“她想认识神仙哥哥。”
烦!的确很烦!杜篆无语,眼前家伙是跑回来的,满头是汗,小道士忙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他,又拿起书本为其扇风。
“接下来是英语课,就我们老师那水平,听多了,我怕自己也会满口途牛音,还不如回来陪神仙哥哥一起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