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东阳侯在垂文殿外求见,巫王才让碧城退下,请东阳侯一同进膳。
这种时候,季礼因何而来,巫王自然心如明镜。
果然,季礼一进殿,筷子还没拿起来,便委婉询问巫王如何得知含山公主下落。巫王朝堂上堵塞众人的说辞,别人也许都信了,季礼却深知另有隐情。
巫王随意道:“辰儿想明白后,自己招了。”
既然是“招”
,必然不止想明白这么简单。昨日,那么重的鞭刑,九辰都扛了下来,仅仅一夜,他便改变性子,肯说出真相。季礼心中发寒,根本不敢想巫王动用了何种重刑,才令九辰开口,更不敢想象九辰如今的处境。
巫王似是看出他心意,笑道:“恺之不必忧虑,少年人哪个不犯错,只要知错能改,孤会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
这恩赦来的太过突然,季礼猛然抬头,目中因激动而流动着泪花:“王上当真肯饶过他这一回?”
巫王温颜道:“半月后,威虎军会开始选拔新兵。只要他有本事进入新兵营,孤既往不咎,还会予以重用。”
季礼离席,深深一拜:“臣替那混账小子叩谢王上恩典。日后,王令所指,臣必以死报国。”
得东阳侯如此承诺,巫王唇角不由微微勾起。
杏林馆,景衡举着九辰断掉的右腕瞧了半晌,眉头锁得越来越紧。
冷汗,不断顺着鼻尖流下,九辰只能咬牙强忍,不敢多言半个字。此刻,他的右腕部分,已经肿的如同馒头一般,呈透明的深紫色。
“不接腕,退热之事,殿下别妄想了。”
太医令终于冷静得出结论。
九辰收回右臂,道:“子沂明白了,多谢景师傅。”
说完,他复问:“我背上的伤,何时能好?”
对于这位小殿下的急性子,景衡嗤之以鼻:“殿下背上是骨伤,若想痊愈,养得好了,兴许一年半载就好了,若养不好,恐怕这辈子都得留下痛根。”
九辰不想听他说教兼绕弯子,捡着重点道:“什么是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