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平直的马路上开着,车里是一片寂静,骆亦凌理着有些纷乱的线索,想弄清楚自己现在面临的诡异情况。
“你怎么知道我把纸巾放在那。”
突如其来的清冽嗓音,打断了骆亦凌的思绪。
她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邵天辰,稚嫩的脸上,表情还来不及转换。
“一般人不会把纸巾放在座位底下,而你,是怎么知道的。”
纸巾……骆亦凌恍然想到一年之前,那时候邵天辰才从国外回来。
那时候他才年仅二十岁却早就是国际闻名的天才法医,最重要的是,他对于刑侦和医学都有着令人惊艳的天赋。
邵天辰空降鉴定部,跟着骆亦凌熟悉环境,正好赶上骆亦凌跟着队伍出案子,调查一起埋尸案。
谁知尸块被挖出来没多久,罪犯就过来自,还出示了重要证据,回到局里,鉴定科仔细确认过指纹之后,案子也就结了。
下班之后,因为邵天辰的美国驾照不能使用,所以骆亦凌开车送邵他回家。
骆亦凌本是要拿纸巾擦掉玻璃上的泥点,但是在打开副驾驶前仓之后,却看到里面放着一只血淋淋的手臂,粘稠的血液浸湿了原本放在那的纸巾,看上去极其恐怖,骆亦凌虽然当时表现的极其镇定,但到底还是对那件事有心有余悸。
因为开出警局没多远,所以她调转车头回了局里。
但是两人到了局里才现,那只手臂不过是凶手的恶作剧,凶手本就心理变态,所以才故意将死者的一只胳膊带在身上,趁他们查案的时候,放进了车里。
另一个负责还原尸体的同事,还为了这件事专门感谢过骆亦凌。
但是从那一天开始,骆亦凌就再也没往前仓里,放过任何东西。
此时邵天辰的问话,骆亦凌哑然无声,她倒是没想到,原来邵天辰也有这个习惯。
见她不回答,邵天辰微微侧头,朝她挑了挑眉,骆亦凌这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说:“我……我爸爸会把纸巾放在这里。”
邵天辰不再做声,破开云层的阳光照着他的侧脸,晕染出极其完美的光影,他静静地开着车,对于她的回答不置可否。
邵天辰扭头注视着骆亦凌,浅茶色的眸子依旧干澄澈清亮,他一只手推开了侧卧的房门。
不小的卧房里只放了寥寥几件家具,不免显得有些空荡,邵天辰白皙的脸庞,与他身后的阳光相融,闪耀的令骆亦凌下意识躲避了一下他的目光。
“你今天先睡这里。”
骆亦凌站在地毯上,看了看门口洁白的衣帽架,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打消了要脱衣服的想法。
骆亦凌转头打量着四周。
似乎是因为太过整洁的缘故,房子显得出奇的大,黑白的配色微微带着些冷冽的气息,倒是从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给房间增添了一抹暖意。
骆亦凌的眼神略过巨大的沙,在客厅那架钢琴上顿了顿,又看到了对面巨大的白色投影屏,边上是一台ps4,半开放式的厨房在……
“现在我给你找到了住处,说吧,你到底是谁,跟骆亦凌有什么关系。”
邵天辰修长的身体轻轻俯下,拿起一双男士拖鞋放在了她脚边,随着他的问话,原本轻柔的神色稍微锐利了一些。
骆亦凌心里苦笑,什么关系,她就是骆亦凌啊……可是眼下这情况,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会相信,毕竟她一个死人,在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身上活了过来,这件事在谁看来,都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见她沉默,邵天辰微微眯了眯眼,面色也冷了下来,有些急促的问道,“你是不是她女儿。”
“我哪有……我是说,她哪有女儿,她才33岁,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
因为邵天辰匪夷所思的想法,骆亦凌苦笑的表情瞬间僵住,一愣之后,马上开始反驳他荒谬的说法,她死也想不到,邵天辰带她回来,竟然以为她是自己的女儿。
谁知邵天辰表情如常,原本淡棕色的瞳孔逆着光,深邃无比,语气也平稳的没有一丝波动,“骆亦凌,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骆亦凌惊诧的看着邵天辰,漂亮的眼睛瞪得极大:“你怎么知道?”
邵天辰叹了一口气,“你忘了我是从哪回来的。”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墙边的一排书架,最上面一层赫然被上百本FBI类心理书籍占据。
骆亦凌这才想起,即使邵天辰从那个组织退出,他的观察分析能力到底是依旧惊人的,无论自己怎么掩饰,怕是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想通了这一点,骆亦凌倒也不再掩饰,躬身换上了脚下肥大的拖鞋。
不同于骆亦凌的想象,邵天辰什么也没问,只是给她找了能穿的衣物,将她带到浴室就出去了。
洗完澡,骆亦凌有些拘谨的坐在沙上,她手里端着一碗“规整”
的面条,就连里面的鸡蛋,都像是经过精准计算之后才放进去的,所以成型极其迅,鸡蛋形状也圆润完整,面条甚至也被人按照瞬时间装碗……总而言之,这一碗面,有条理的不像食物。
骆亦凌低头,垂下小刷子似的睫毛,掩去眼里的情绪:“你是什么时候现的。”
邵天辰也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绒衣绒裤极合身,衬得他干净的气质愈明显。
“看见你的第一眼,你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动作证明,你的大脑并不是单纯的在接收信号,而是回忆加对比,这说明你之前见过我或者至少知道我,你步伐迈的偏大但是稳,而且步距跟身高并不符合,这很奇怪,正常人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而且我问你死因的时候,你说知道,而且从微表情来看没有说谎的特征,所以你是真的知道,但是连我都没见到尸体,你一个小孩就更不可能了,所以除非你亲眼目睹了那件事,再加上刚才在门口的试探,那一瞬间,你对反驳的倾向过了掩饰的倾向,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