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四十好几了,手里能不攒几个钱吗?当时买这个房子,也是用你姨夫当年留下的那些钱买的。”
朱老太太说着,眼眶里泛起了泪花。
吴美玉听朱老太太聊起过,朱老太太的丈夫曾经是矿上的工人,后来因为得了尘肺病去世,矿上赔了他几十万块钱。
吴美玉听了唏嘘不已,她安慰朱老太太说:“朱姨,你别难受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朱老太太继续说道:“美玉,我的命也够苦的!年轻时,你姨夫在外面挖矿,我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在家,又当爹又当娘,没过过一天舒服日子。到老了,好不容易盼到一家团聚了,没过几天团圆日子,你姨夫又得了那个该死的病,没熬几年又走了。”
朱老太太说的这些话,吴美玉已经听她说过无数次了。吴美玉安慰道:“朱姨,你现在过得不比谁都舒服吗?儿子和女儿都孝顺你。”
“还行吧?俩女儿也都被我给得罪完了,指望不上了,儿子儿媳心里也清楚,我就靠着他们过活了,他们再烦我,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朱老太太说。
朱老太太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大女儿没上过什么学,早早就结婚生子了,二女儿上了师范学校,毕业后分配到当地的乡镇当小学老师,儿子大专毕业后在城郊供电所工作,儿媳在县城城西小学教书。
朱老太太的大女儿家里条件不太好,她老公常年在外地打工,后来因为身体不好只好回家务农,朱老太太和老伴以前私下没少贴补她家。
朱老太太没来儿子家前,她两个女儿经常回娘家,尤其是大女儿,每次回来除了吃还要拿。有一次,朱老太太丈夫的一件没怎么穿的大衣不见了,朱老太太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她问了几个儿女,最后大女儿承认是她拿的,让朱老太太无法接受的是,大女儿居然把那件大衣送给了她公公。
“她一家子来我这里又吃又喝又拿倒也罢了,她还把她爸的衣服送给她公公,这有点过分了吧?我管着你一家子,还得管你公公?你再想省钱也不是这个省法。”
朱老太太和吴美玉聊起大女儿干的这个事时忍不住气愤道,“从那次以后,我和大丫头说,‘你们一家子别来了,我和你爸年纪也大了,伺候不了那么多人。’”
“后来她还来吗?”
吴美玉问道。
“后来?没过多久,我和老头给二丫头带孩子去了。”
朱老太太说。
朱老太太的二女儿和婆婆关系不好,她生孩子时曾经让朱老太太过去帮忙一段时间,后来朱老太太儿媳快生孩子时,朱老太太不顾二女儿的挽留,执意要来儿子家看孩子,二女儿后来只好请保姆看孩子。
“二丫头一提这个事还怨我重男轻女!当时她孩子小,我不给她带孩子,她也够难为的。”
朱老太太说,“我没有办法啊!她是闺女,我不给她带孩子,她再怨我,我也是她妈!我要为了她不给儿子带孩子,儿媳妇得恨上我。”
“也是啊!”
吴美玉附和道。
“我和你实话实说,我不给她带孩子也和她女婿有关系。”
朱老太太小声说,“我和老头两个人帮二丫头带孩子,又出钱又出力,大丫头心里不平衡,她经常到她妹妹家,一去就是一大家人。一次两次还行,次数一多,二女婿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一回大丫头一家人来二丫头家看我们,二女婿喝醉了起酒疯,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什么?”
吴美玉好奇地问道。
“他说:‘这不是我的家,这是旅馆,谁想来就来。’”
朱老太太绘声绘色地学着二女婿的口吻说道。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美玉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意思?哼哼,他烦啊!烦这些人!他酒醒后不承认自己说过这些话,我和老头心里跟明镜似的,老头和我说:‘咱们走吧!闺女和儿子还是不一样,闺女再好,女婿是外人啊!闺女的孩子是外孙儿,人家姓的也是女婿的姓!’”
“你们给二妹妹带多长时间孩子?”
吴美玉问道。
“两年多吧!当时孩子快三岁了。”
朱老太太回忆道,“我一听说儿媳怀孕了,我和你姨夫一分钟没耽误,赶紧和二丫头两口子说,奔你弟弟两口子来了。算起来,到现在有十五六年了。二丫头家小子都读大学了现在。你算算,得有十五六年了吧?”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俩妹妹不怨你了吧?”
吴美玉问道。
“她们怨不怨我,我也是她们的妈。我当时也不忍心,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看她们困难也想帮一把。你姨夫倒干脆利索,他认准了儿子了,我还能说什么?”
朱老太太说。
“弟弟两口子对你也不错啊!”
吴美玉说。
“还算过得去。这么多年住在一起,我这个儿媳妇除了有些抠搜搜的,其他还算过得去,我们娘俩儿没吵过架。”
朱老太太说,“她和你弟弟是自己谈的,当时你弟弟带她回家,我和你姨夫没相中她。你也见过你弟弟,长得还算中上等吧?个头也有一米七五。你俩妹妹也都是一米六几的个头。你再看看她,个头有一米五吗?皮肤又黑,一点看相没有。”
吴美玉见过朱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她儿子随朱老太太,除了眼睛小,长得还不错,她儿媳妇长得小巧玲珑的,长相确实很一般。
“那我弟弟当时是怎么看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