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步重吐出狗尾巴草,与松晏一起凑上前去。果真见那树上乌漆嘛黑的一团,但又不像是整棵树都被烧过,而是只有那一块地方曾受过灼烧。
“奇怪,”
步重兀自嘟囔,纳闷不已,“这树怎么长得这么奇怪,像是。。。。。。”
他退后几步,将那棵树全部纳入眼底:“吊死的人?”
松晏打量着焦痕,指尖碰到被烧得黑的树皮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挺直腰板:“这是裂”
“裂云树不好!快过来!”
步重猛然想起,这歪脖子树是长在生死两界边缘的裂云树,会将人拖进上一个死在树下的人的记忆里,直到记忆终止,一切烟消云散。
但他记起来的太晚,是以即便是马上朝着松晏伸手,也没来得及抓住松晏。只好眼睁睁看着松晏与单舟横被树干里长出的漩涡吞噬。
“松晏!”
没拉住松晏,步重抬脚愤愤踹在裂云树上,火冒三丈,“你这王八羔子!一个个都欺软怕硬的!有种来拖小爷啊!非逮着他不放。。。。。。”
裂云树被他踹的东倒西歪,却没倒下,甚至冲他摇动干枯的树干,仿佛在挑衅他。
他怒意更甚,当即朝着裂云树挥鞭子:“你他娘的!”
凤羽鞭忽然被攥住。
步重抬眸,见是沈万霄,脸色顿时更差:“你来干什么?”
沈万霄扫他一眼,捏诀使业火烧上裂云树。
火舌舔舐过焦黑的树皮,裂云树顿时呜咽不已,颤着枝条遁地欲逃。
沈万霄却先一步划下火圈拦住它的去路,声音冷:“打开。”
“你疯了吧?”
步重见他与裂云树说话,不由瞪大双眼,“这家伙连灵智都未长全,怎么可能会听。。。。。。”
步重讪讪闭嘴,蓦地想起业火是天河里真佛的尸骨所化,而这裂云树是真佛剥离的七情六欲所化,两者间本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果不其然,面前的裂云树嚎啕大哭,树干上张开一个又一个巴掌大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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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脑袋磕到何处,松晏只感到后脑勺一阵剧烈的疼痛,紧接着整个人便被拖进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他咬牙挨过脑后的疼,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像是海浪,将他扑倒在起伏的海水之中。他奋力蹬腿,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耳边寒冷的风呼啸而过,吹乱他的髻。
大抵是坠入无边无尽的黑暗。
松晏在强风里勉强睁开眼睛,但目光所及皆是黑暗。
“单舟横!”
下坠中,松晏竭力喊了两声,回应他的却只有虚无缥缈的回声,单舟横不知是落到了何处。
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一切都变得十分缓慢。恍惚间,松晏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劲风刮在脸上的刺痛又无时无刻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一炷香的功夫,又或者是一眨眼的功夫,再或者是一个时辰、一天、三天。。。。。。松晏在飞鸟不知所云的叫声里醒来,咸涩的海水几乎没过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