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白檀竟然会挽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站到他的面前对他提出分手。
白檀说,跟他在一起太累了,没有钱的日子不是人过的,白檀还问他,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她,不然为什么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了都不碰她?
“萧林,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啊?”
这是白檀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便亲亲密密地挽着那个老男人的手走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人滑稽的背影,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他妈才喜欢男人呢,绿了老子还他妈想掰弯老子,权当老子眼睛瞎了,操!”
虽然被戴了绿帽子,但他其实并没有太责怪人家姑娘,毕竟他真的太穷了,而且他也真的不想和白檀上床。
浴室里的热气越来越重,他甩了甩头,从荒唐狗血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关掉淋浴头,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穿着一条崭的内裤走出浴室,窝到自己的大床上。
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许多人的身影,白檀,徐立,李国群,还有那个站在走廊里抽烟的高大男人。
他沮丧地大叫了一声,睁开眼睛直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这一看就看到了凌晨三点钟。
最后他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这才用被子蒙住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陈志清住的酒店是一间2o17年建成的国际大酒店,萧林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这家酒店最便宜的房间也要五千块钱一个晚上。
原本和张蒙约定好的时间是6点,但是张蒙担心路上堵车又提前了一个小时到了他家楼下,结果一路上都畅通无阻,半个小时不到就把他送到了酒店楼下。
他还穿着跟陈志清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那件黑色羽绒服,里面是一件棉麻质地的白衬衫,下面搭配一条浅蓝色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张蒙将他送到之后很快便开车离开,他站在灯火通明的酒店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裹紧身上的羽绒服,迎着冷风走了进去。
8o4号房是陈志清所在的房间,他站在房间的大门口,手里握着房间的房卡,却迟迟按不下去。
酒店的走廊里空调开的很足,不过短短几分钟他的额头上就渗出了汗,心跳快得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索性将眼睛闭上,咬着唇将房卡插进了卡槽。
只听“滴”
的一声响,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也并不是完全的昏暗,往里走几步便能看到里屋里透出一抹暖黄色的灯光,让他得以将屋内的景致尽收眼底。
这实在是一间很大的房间,初步目测有一百多平米,房间的地面上铺着暗绿色的纯色地毯,两扇落地窗竖立在房间的最南侧,而陈志清就坐在最里面那扇落地窗下,一个黑色的皮椅上。
落地窗外是浓黑的夜色,只有两盏暖黄色的床头灯孤单地在黑夜里亮着。
他在陈志清意味不明的目光中慢慢走到陈志清的面前,与陈志清隔着2米远的距离和暖黄色的光影静静地站着。
“陈先生。”
他开口,声音仿佛在冰水里浸过,又冷又涩。
陈志清手中的烟已经燃了一半,透过浅灰色的烟雾,眯眼瞧他,“别这么叫我。”
他迟疑了片刻,又说:“。。。。。。陈老板?”
陈志清却不再言语,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幽深晦暗的目光透过金丝眼镜的镜片直直射到他的身上,让他全身的血液都跟着燥热起来。
很明显,对于这个称呼,陈志清依然不满意。
他突然想到了一些老男人的特殊癖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在心里默默唾弃了两秒钟,然后状似乖顺地抬起头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
陈志清的眸光不易察觉地闪了闪,唇边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冲他勾了勾手指,说:“乖,过来。”
乖?乖你个头啊乖,老变态!
他在心里无声地唾弃,可双腿却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径直走到了陈志清的面前。
他想,一定是这房间过于温暖或者是这灯光过于暧昧,才让他迷失了方向。
当膝盖迷迷糊糊地抵到了陈志清一尘不染的皮鞋尖时,他才堪堪停下脚步。
卧室暖黄色的灯光流水一样晕染在陈志清的身上,让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散出一丝与往日不同的气场,可那双掩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的狭长眼睛里,却分明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意味不明,却被黑夜扯出了无限暧昧的痕迹。
他忍不住将视线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白色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三四粒,让人得以窥见细瘦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膛,深蓝色条纹领带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看上去像是宿醉后的放荡又像是被欲望支配时的疯狂。
他吞咽了一口唾液,莫名觉得手腕处有些痒。
“看够了?”
陈志清将燃尽的香烟摁熄在烟灰缸里,抬起脚尖戳了戳他的膝盖。
隔着皮革和无数布料纤维,他那处的皮肤却难以自制地烧灼起来。
他垂下眼帘,乖顺地点了点头,“嗯,看够了。”
“把衣服脱了。”
“嗯——啊?!”
他震惊地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陈志清。
陈志清似乎失去了耐心,靠在黑色皮椅里冷冷地说:“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