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和小弟们,是需要定时开个派对,饮酒狂欢的。
柏知因地制宜,适当更改,买来很多的牛奶,和小弟们开启了大型醉奶现场。
偷偷摸摸跟过去的凌娅发现,经常留在柏知身边的‘小弟’,其实都是一些衣着朴素甚至破损,过于瘦小,很像是校园欺凌受害者的学生,他们跟在柏知身边,不仅不用被别的学生欺负嘲笑,还能时不时分袋牛奶喝。
贫穷,仍然是巴音一些家庭没有办法回避的问题,没有崭新的衣服,也没有丰盛的食物,这些不属于孩子们的错误,却容易给孩子们带来一些歧视和伤害,愈贫愈弱,最开始还单枪匹马的柏知就是遇到了好几次欺凌现场,攒到了一批可怜巴巴的小弟,后来人数碾压误打误撞,新小弟的实力也不断提高,就成为大哥了。
但最开始那批孩子,差不多都比柏知大两三岁,身形却都和柏知差不多,他们被柏知压着当小弟,先从恐惧胆怯,慢慢变成疑惑茫然,因为,在柏知身边,虽然还是会遇到别人的冷眼和嘲笑,但是,没有人敢直接欺负他们了,甚至,有些人挑衅他们会被柏知摁到地上揍。
再后来,柏知会给他们分发一些游街的报酬,算是大哥送给小弟的喝酒钱,有的时候是快餐店闻起来就很好吃的鸡翅鸡腿,有的时候是蛋糕房摆在橱窗边的泡芙小蛋糕,还有定期的喝牛奶福利。
凌娅是知道柏知有多财迷的,很小一点就知道自己上网,对比好几家店找出最低价,然后心痛的继续在自己的购物清单上删删改改,虽然柏知的零花钱和拍节目的工资,都在她自己那里,但凌娅知道,柏知给她们买过很多礼物,基本上剩不下多少了。
然后,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放弃大金链子,给小弟们买吃的。
如果不是凌娅偷偷的跟着出去了好几次,她不会发现,柏知还做过这样的事情,不过,凌娅总算明白,为什么柏知比其他孩子小好几岁还能在街上横着走,连次铁板都没有踢到过。
因为这个小家伙,无意之间得到的,是很多孩子真心的感谢,哪怕是好欺负的爱哭鬼,也有保护别人的心的。
他们没有柏知打架厉害,口袋里的钱也没有柏知的多,但是,总会想着念着柏知,发现什么对柏知不好的事情,要么提前通风报信,要么努力扼杀苗头,大哥之所以是大哥,肯定是得到小弟崇拜和信任的。
从一个旁观的角度,凌娅作为一个成年人,也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止柏知的大哥之路了,偶尔,条件允许的时候,她还会默默的给柏知涨一涨零花钱,没办法,有小弟要养的大哥,都特别的穷。
承担责任,收获感谢,是正面的性格塑造并不可少的过程,柏知只是随心做的一些小事,却让她获得了大部分人都不会得到的宝贵经历——能力带来改变,改变带来影响,而影响能回馈自身。
导演一眼就发现柏知这孩子,眼神就比其他试镜者更亮一点,就是因为柏知的‘自我力量’是足够稳定和强大的,她相信自己,不会轻易被外界所打扰,这就是无法模仿的‘气质’的雏形。
南齐不会知道这些小事,柏知作为当事人也不觉得她的大哥之路有什么问题,在感受到大南齐对自己表演方式的赞扬之后,当即表示赞同附议的柏知毫不脸红的,就和大南齐商量起来,等会儿去吃什么。
柏知很喜欢和大南齐出来的原因之一,就是大南齐会带她去找好吃的,哪怕自己减肥不能吃,看看柏知吃也是心满意足的。
于是,等暴走的导演要求见柏知的监护人,谁也不能阻止他为男二打call应援比小心心,坚持选角结果的时候,柏知和南齐正在刷手机,找附近的美食排行。
不要低估,任何一个中年男人的固执,在遇到柏知之前,导演誓死维护男二,就能看出他迷叔的自我修养了,现在还不容易遇到一个合适的小演员,谁也不能拦着他。
胡教授实在拦不住这家伙,无奈只能找南齐的经纪人,让林哥联系一下柏知的监护人,争取有个沟通的机会。
凌娅接到电话之后,也没有细问,就熟练的应下准备出门过来了,没办法,一回生二回熟,她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了。
南齐和柏知也暂时不能离开,他们两个商量出来的烤肉,也只能遗憾的失之交臂了。
“小李?过来,把这孩子刚才看的外卖,全部点一遍。”
导演这种倔强的老boy可是下了血本了,给柏知弄来一大桌子,然后笑眯眯的向柏知安利起,光头的优点来。
什么在人群之中熠熠生辉,什么洗完头一擦就干,没说出来第三句,就被胡教授和助理小李联手拖走了。
不要再进行这种反效果的误导了!再这么说下去,别说小女孩,就是成年人都不怎么想剃光头了好不好!
南齐也有点愁,让他剃个光头他都会考虑一下,更别说柏知一个小孩子了,她还是要正常上学社交的,可以想象,一颗亮闪闪的光头,在小学生之中能掀起多大的议论热潮。
他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刚才推荐柏知试试戏,纯粹是因为这部戏很不错,倒没有想太多,现在导演确定了柏知,南齐又有点担心起柏知了。
至于当事人柏知,不,吃饭中,请勿打扰。
等凌娅过来,双方开始细谈很多问题的时候,导演就冷静多了,他看凌娅问了问柏知的意愿才考虑起来合同,就知道小演员家很民主,起码尊重孩子自己的意见。
但是,小光头就不一定能办到了。
如果父母强硬一点,让孩子参演,把头发剃光,家长的威信力能一定程度上减少孩子的反抗情绪,但父母要是把选择权交给孩子,这里面的不确定因素就多了,导演也觉得,小光头这一点可能悬了。
不能指望一个孩子,明白为艺术献身这句话的意义。
但是,没有小光头的男二,怎么能圆满呢,导演默默的转身,心痛的去旁边抽根烟冷静一下。
凌娅把剃头发的事情,也和柏知说了,想问问她的意见。
“光光头?”
柏知用手指在头顶比划了一圈,问凌娅,“妈妈,那我是不是还要在头上画点点?”
“点点?”
剧组这边的人有些不理解,还是凌娅给他们翻译,说柏知指的是烫戒疤。
“不不不,我们不用那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