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神色自若,淡声道:“从未交谈过。”
虽言简意赅,但这话也不假。
杏味楼偶遇和宫中偶遇两次,虽有短浅交集,可实际上他们都从未相见,更是从未交谈过。
万贵妃明显不大信,但秦渊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施施然起身向母妃行辞礼,淡淡道:“东宫事忙,儿臣改日再来向母妃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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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长安又下了场大雪。
随着年关将至,长安街道上开始挂起红灯笼,隔三差五的又有庙会节庆,别提多热闹。
太子选妃一事似乎是搁置了,母亲再也没提起过,渐渐的,连沈霁都忘了这茬。
前阵子就想办场小宴借故和几个好姐妹打雪仗的,可父亲母亲都觉得不宜张扬,便一直搁置,直到逢祖母七十大寿,这才找了个绝佳的好时机办宴席。
七十大寿宜好好操办,父亲便做主请了长安许多相好的世家门楣前来贺寿过宴。有这好机会,沈霁的哥哥沈霆也邀了几位至交好友,沈霁自然不甘失去机会,让母亲为几个闺中密友家中都下了帖子。
腊月初五,沈家已然处处装点好,等候贵客了。
家中的侍女小厮们各司其职,各处院落皆打扫的干净雅致,不染尘埃。
沈家高门大户,亭台游廊随处可见,贵客一一送礼登门,四处人影绰绰,热闹极了。
沈霁是沈家嫡女,今日也算是东家,再加上她们女眷本就是熟人了,自然不必藏着掖着,是好好打扮了的。
祖母过寿,沈霁特穿了件水绯色襦裙,珊瑚珍珠簪挽发,衬的她红衣雪貌,似雪中梅仙般灵动清冷,白狐披风围系在颈间,将她肤色衬得清透如雪,凝脂赛露,端的是过目难忘的美人。
她亲自取出才裱好的字,笑盈盈道:“走吧,咱们去正厅。”
正厅里,祖母作为今日最大的长辈,正和几个老太太一道坐在里头吃茶谈天,父亲在外厅待客,母亲则陪坐在祖母身边,和几个大娘子聊家长里短,还有几个贵女一道,在给祖母请安问好。
沈霁牵起得体的笑容,仪态极好地迈进门槛,向长辈们一一问好,这才弯了眸凑到祖母面前:“祖母今日大寿,孙女亲自提字一幅,还望祖母不嫌弃才好。”
她将贺礼呈上,赫然是四个大字——“松鹤延年”
沈霁的一手字乍一看隽秀端庄,可细细看来却又有狂放潇洒,十分特别。
祖母最疼的便是这个讨人喜的孙女,自然千宠万爱,她招手将沈霁搂在怀里,同身边的老姐妹们笑吟吟的夸赞:“这小丫头最会讨我喜欢,瞧瞧她这一手字,叫我都不舍得收起来。”
“你家姑娘貌美心细,饱读诗书,又有孝心,难怪老姐姐时常挂在嘴边念叨着,”
说罢,又打趣沈霁,“若是你以后嫁了人,还不知你祖母要想成什么样呢。”
沈霁依偎在祖母身边打趣道:“阿霁平素贪玩没规矩惯了,且待几年才出门呢,日后可是要天天粘着祖母,就怕祖母嫌我烦了,急着将我赶出去。”
祖母被她逗笑了,故作不满的板起脸:“小丫头片子,去去去,跟你的小姐妹们说话吃茶去,明日再来黏祖母。”
“是,孙女这就退下了。”
祖母平素最是了解沈霁的,知道她生性无拘,喜欢玩乐,今日正期盼着和小姊妹们一起打雪仗,这才找借口将她赶去。
沈霁求之不得,笑着起身离开正厅,一拐弯就去了不远处的女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