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
丫鬟端着茶水上来,动作小心地放在客人的手边。
陈奶娘立在一旁,偷偷拿眼角的余光打量。
中年男人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又放下,语气不耐地道:“人呢?怎么还没回来?”
“快了快了,已经派人去喊我们小姐了。”
陈奶娘试探道:“贵客是从京城来,我们小姐不曾踏出云城半步,不知您找我们小姐是……”
男人乜她一眼,嗤了一声,讥诮道:“与你说有什么用?你家主子呢?磨磨蹭蹭!”
“您说的是。”
陈奶娘忙对丫鬟道:“路途辛苦,快端些点心上来给客人垫垫肚子。”
她陪着笑绕出门,下人忙碌进进出出,她随手拉了一个丫鬟,问:“善姐儿呢?”
“在门口,和那小乞丐玩呢。”
陈奶娘“哎哟”
一声:“这么冷的天气,也叫她在外面待着?快将她抱进来,省得把人冻出病来!”
丫鬟不敢反驳,连忙跑出去找人,只是没走多远,便见一年轻貌美妇人抱着孩子走进来,可不就是温宜青?
“小姐!”
陈奶娘连忙迎上去,赶紧让一个丫鬟将她们家的小姑娘领走去玩。
见善善已经走远了,她才飞快地道:“是从京城来的人,嘴巴紧,什么也不肯说,只说要找老爷夫人,后又指名要找小姐。倒也不像是找事的。”
温宜青脱斗篷的动作顿住,又问了一遍:“京城来的?”
“是,奴婢听着,是京城的口音。”
温宜青困惑,却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道:“先去看看。”
……
温宜青困惑,却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道:“先去看看。”
屋里,钱管事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寒天霜地,一路奔波,路途劳顿,茶水喝了一肚子,他将府里那些把这件差事丢给他的人在肚子里骂了个遍,骂到第二回时,才听“吱呀”
一声——门开了,温宜青回来了。
钱管事忙站了起来。
对于自己要寻的人,自然不能是那般态度。
他定睛看去,只见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小娘子,云雾般的乌挽起,肤白莹润,杏眸如水,虽作妇人打扮,面容却比少女还要柔美。
只一眼,他便笃定了:这人的眼睛与京城祁家众人一模一样!
钱管事堆起笑脸,迎上前去:“您就是温家小姐吧?”
温宜青微微颔。
钱管事:“我从京城来,我们家老爷与夫人当年途径云城,曾在温家别庄短暂停留几日,与温家结下善缘。”
听到此处,陈奶娘忽然插嘴:“可是那位大着肚子,与我们夫人一齐生产的祁夫人?”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祈夫人!”
钱管事应道。
温宜青困惑:“什么祁夫人?”
奶娘便细说了一遍。
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酷暑难耐,温家夫妇去别庄小住,又一夜暴雨如注,一对夫妇上门求宿,见那位夫人也是肚子高耸,温家夫妇心善,便让他们住了进来。也恰是在同一夜,两位夫人竟一同动,好在别庄里还住了稳婆,有惊无险,各生了一个姑娘。
待天明雨歇,那对夫妇便离开,之后再无联系。
直到如今,钱管事主动找上门来。
说到此处,钱管事又耐心十足了,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主动介绍起来:“祈家先祖曾跟着太|祖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得授忠勇伯爵,便是在京城天子脚下,那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