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飞机降落在莫得里机场。
带队的是加拿大的新闻报社,和温杳同行的还有三个男生两个女生。
被炮火轰洗过的莫得里只剩下断壁残垣。
这里的通信全都是用卫星电话。
温杳刚下飞机就和外界失联。
车子开往前方的路上,还没停稳在后备战区就已经先听见了巨大的爆裂声。
“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
“你来之前,没有想好最坏的打算吗?”
车上的同伴有担忧的,也有一脸无畏的。
温杳透过车后镜看着后面燃起的黄烟,眼里平静无波。
忽然,有人叫着她的名字。
“Will,你怕吗?”
这辆车里,温杳是年纪最小的一个。
当初报名随队的时候,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觉得她这一生,都在失去一些东西。
她引以为傲的天赋,疼爱她的爸爸,现在,她也把陆京航越推越远。
直到最后,一无所有。
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傍晚的莫得里战争偃旗息鼓,温杳和抱着相机和同伴们挤在堆积起来的集装箱庇护所。
计算着时间,今天应该是婚礼当天。
很可笑也很荒唐。
哪个母亲的婚礼。
女儿却在战区奔波。
温杳看着那只因为没信号而一直显示无服务的手机,果断关掉塞进了包里。
在莫得里待了半个月。
所幸全身而退平平安安回到了加拿大。
她没有告知林照青回来的消息,而是回到寝室休整了一晚,通信恢复之后才联系上了林照青。
“妈,我没事。”
她的确是全身而退回来了,但那毕竟是战区,怎么可能不受点伤。
双臂交叉自下而上脱了紧身的毛衣,右上臂连着肩膀有一处很大块的淤青。
已经由青色褪成了黑紫色。
当时撞到木桩的时候温杳就有预感,但是条件不允许,她没有立即检查,挨到了现在才来上药。
林照青那边语气焦急,恨不得马上就过来看她。
“你现在回来了?你在哪呢,妈妈过去接你回家。”
温杳搜寻了寝室一圈,在医药箱里找到一瓶快要过期的跌打膏。
棉棒卷了一坨出来,小心翼翼地敷上去。
“妈我现在在学校呢,我傍晚的飞机,我明天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