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声此起彼伏,阿欣惊得跌倒在地。阿芳更糟,她只跟宠物犬打过交道,惊恐之下死抱着高棋粢。高小子不怕狗,却怕君庄主带着众家丁从天而降,于是搂着阿芳就地一滚,走运地滚出迷阵,滚进一片烧焦的废墟。
这是一栋残屋,屋顶已塌,半截断壁伴着几根烧焦的柱子,乱七八糟还散着焦糊味,值得庆幸的是群狗狂叫声也听不见了。
阿芳醒过神:狗叫是幻觉!可恨绳子不知去哪了,急得她直唤阿欣。
迷阵把彼此隔绝,阿芳怎么叫也听不到回应。她想不过是滚了一下,应该隔得不远,于是眼一闭凭着感觉在地下摸索。高棋粢不知她干嘛,亦步亦趋跟后头。
阿芳衣服脏了手也脏了,惟有如花容颜奇迹般保持洁净。高棋粢看得眼热心跳,凑到她耳边表衷情:“刀山火海哥也陪着巫妹子闯!哥绝不会始乱终弃,要是闯不出去,咱们就在这做一对同命鸳鸯……”
可惜这番情白表了,阿芳不但听不懂还嫌他吵,怒骂:“滚一边去!叫你听指挥不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找不到阿欣,宰了你喂狗!!!”
美人怒也娇俏,某男情迷意乱,公然抱着阿芳乱啃!阿芳大怒,管不了环境莫测玩命挣扎。两人滚来滚去,无可避免地滚进阵中,顺便撞上尤在抖的阿欣。
多亏这一撞,狗叫声没了,换成万籁寂静,依依芳草碧连天,搞不清是草原风光还是郊外风景。阿欣瞅见两个脏兮兮的家伙抱在一块,心一酸,掩饰地垂下眼帘:“高老弟,咱们闹出这么大动静,你说君家的人会不会马上就到?”
高棋粢傻在那儿,阿芳趁机挣脱。某男好不失落,麻着胆子充好汉:“就怕他们不来!晚辈想明白了,君大少跟如花同房的第一夜有人看到邪物,肯定是司徒珞和他爹带着人搬银子!第二天西院起火也是他们放的,是想毁尸灭迹,君大少的尸身准在废墟里!咱们出去了告诉君庄主,一搜准能搜出来。到时报官抓司徒一家,咱们没准能得几个赏银。”
阿欣横了他一眼:“果然从废墟里搜出君大少的尸身,君庄主会放过你这个帮司徒家作案的同伙?”
高棋粢垂下头:“晚辈也是上当受骗嘛。”
“这话去对官老爷说吧!君庄主死了儿子,还是长子!”
阿欣拣起绳:“拜托兄台再不要去想什么银子,咱们能逃得一命就是上天开眼,走!”
接下来还算顺当,主要是阿欣学乖了,每一步都轻提轻放,脚下一觉得不对劲就移向一侧,故此再没触上机关。只是这样一来走得太慢,磨蹭到下午还在阵里转悠。
接着天不开眼,随着阵阵疾风,豆大的雨点劈头盖天砸下来,把他们浇成落汤鸡。阿芳苦中作乐:“看来就要出阵了,老天让我们洗个天体浴,好干干净净见人。”
“你怎么不说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宰?”
阿欣抹了巴脸,手指前方:“那是不是院墙?可能雨把迷阵破了,咱们趁雨溜出去!”
高棋粢摇头:“西院没院墙,这是种花种药草的地方!要是有院墙,还用布迷阵拦小孩子乱跑?”
阿欣难得地笨了一回,自我解嘲:“是雨墙,穿过雨墙就能看到胜利的彩虹。”
彩虹迟迟不见,雨倒是渐渐变小,三人正拖着满脚泥艰难行走,突然一道人影扑过来,抓了阿芳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