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容湛放弃了么?
可他要是放弃了自己,宫中应该早就下旨封罗氏女为太子妃了。
这封妃的旨意一日不下,林瑜就一日不心安。
尤其是,万一太子妃封了罗氏女,然后太子又强行要把林瑜纳为侧妃,那就太黑色幽默了。
不行……她心生急迫的想,必须赶紧敲定下这门婚事。
可找到了中介,也很难立马拿到货物。林瑜无法,只好回府等待,心想若是要等待太久,便另用鸢尾或者扁竹兰来代替吧。
后两者也是紫色花卉,只是本土就有,算不得稀缺,不足以显示心诚。
不知道是不是林瑜出的价格够高,第二天再去问的时候,就有了音讯。可是那花颜色太重,显得太俗太土,林瑜不太满意。
如此折腾挑选,不愿将就,等她终于挑中一盆满意的风信子,再想送去星门观,只能等第三天出了。
那是一盆刚开花不久的风信子,花瓣肉眼可见的水润鲜嫩,每朵花颜色都有些渐变,自中心的浓郁紫色渐渐向外浅淡,看起来像是每朵花瓣边缘都镶着一层浅紫色的白边。
秀雅清新。
万洲商市这边本可以直接帮林瑜送到星门观,可林瑜想到李萤那敏感的性子,又怕不当面解释,他会多想。
要知道当天她回府后,晚一些的时候,她的马车便被星门观赶了回来,都不需要她上门去取。
那种决绝的姿态,仿佛要与她彻底了断。
在这种情况下,万一李萤以为她送他紫色的花,是在提醒他她手里有他的把柄,或者是挑衅怎么办?
翌日,林瑜一大早就去万洲商市,取了风信子,往星门观赶去。
饶是紧赶慢赶,此时也已经距离上巳节过去了三天,三天看似不长,却已经能有许多变数。
林瑜坐在马车上,看着脚边的风信子,有些苦恼。
她实在不擅长与人道歉,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事情办的熨帖妥当,最后也只好依据直觉行动。
虽然也想过是否要先写封信寄去星门观,再次道歉,说隔日登门拜访,可她当日与李萤分别时,就说过类似的话,再提笔写一封信,好像有些累赘重复,并无必要。
再说,万一李萤回复拒绝她登门,那就彻底没戏了。眼巴巴的凑上去,实在有死缠烂打之嫌,林瑜做不出来。
而且,如果在信中说自己在寻风信子,未免就少了些惊喜。更何况,她担心留下文书笔迹,万一将来事情不成,恐会留下把柄祸端。
想起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朋友们都说她乐观率真,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如今却变得如此瞻前顾后,思虑良多,谨慎多疑,林瑜便觉得自己变了实在很多。
她变得好软弱,好胆怯。
她说李萤敏感,她自己又何尝不敏感?敏感的甚至都有点被害妄想症。
但无所谓,小心些,活着的机会总会比较大。
星门观到了。
她来的不巧,这日星门观观外又是马车遍地,显然又有一场大宴。
就在林瑜思考,自己是光明正大的递送拜帖,赌李萤会让她进门,还是和上一次一样,自己偷偷溜进去好的时候,马车夫“咦”
了一声,向着林瑜轻声道:“小姐,公子也在。”
林瑜掀开一条门帘缝隙,向着马车夫指去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见一辆打着林氏旗帜的马车。
坐在马车上的马车夫,正是她弟弟林珙的仆从彭左。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上次林瑜本想用找他的借口混入星门观,结果没有成功,这次李萤居然真的邀请了他?
是巧合?
还是知道她是林氏女后,故意为之,想打探消息?
不会露馅吧?
林瑜蹙眉道:“走,过去看看老三在不在。”
马车缓缓向前,驶了过去,正好堵在了彭左面前。他抬头正要开骂,一瞧见熟悉的身影坐在马车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立时惊讶道:“云哥?你怎么在这?”
林瑜的马车夫是家生子,祖父那一辈被主家收为了养子,跟着姓了林。
家生子的地位比普通的仆从地位高,也更可信一些,因此大族女眷身边的仆从多是家生子。
林云朝着彭左使了个眼色,他的视线这才落到马车的车窗上。
虽然眼前这辆马车没有悬挂旗帜,但都是林家车夫,彭左怎么可能认不出这是林氏的马车?
既然车夫是林云,那车里不是小姐,就是白露奉命外出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