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冲。”
苍洮撇了撇嘴,“我本来也没想出来,你自己要见我,现在又怪我。”
不等林瑜开口,他又笑道:“不过有戒心是好事,我这就走。”
北戎的使节队伍本该明天才到,只是苍洮半路上听说大涂太子和李氏长公子在争抢林瑜,这才单人独骑,披星戴月的率先赶来京城。
在北戎时,林瑜偶尔也会抚筝吟歌,苍洮为了能与她沟通交流,狠狠地费了一番心思去学习过大涂官话。
他听林瑜方才唱的歌词,似在怀念过往,不由得想到自己一夜醒来,竟然时光倒流,这一定是苍天保佑——那么,林瑜是不是也遇到了一样的情况?
她在唱“当年人,还住当年心门”
,那一定是在思念他!
苍洮这才以笳笛与之相和,露面想要与林瑜相认。
可是,情况似乎和他想的不同。
看见他的时候,林瑜的表情没有喜悦,只是单纯的在为一个陌生人闯入院落而紧张慌乱。
难道阿瑜……没有回来?
苍洮心中顿时思绪万千,但他瞧的出林瑜已经十分不悦,当下当机立断决定先行退走,不再纠缠。
所以,如果阿瑜想的不是他,谁是她的当年人?
这一路上都听说太子朱容湛要对林氏女巧取豪夺,而那李氏长公子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苍洮眯了眯眼睛,难道,是那李氏长公子?
就在他退入阴影,准备离开时,突然耳朵一动,听见一声异响。
夜色中,他凭借野兽般的直觉抬头望去,却见海棠树另一边,有一个黑衣人身手敏捷的自院墙外翻入,稳稳的蹲踞在墙头上,利落的掏出手弩,瞄准了林瑜。
林瑜的注意力都在苍洮身上,对此毫无所觉。
那黑衣人动作轻悄,要不是苍洮恰好就在墙下看见了对方,一时半会恐怕也难以察觉。
他猛地拔出了腰间的弯刀,朝着黑衣人挥刀砍去,刀光如雪,映亮了一方黑暗。
苍洮厉声道:“好大的胆子,敢在本王面前动手!?”
林瑜吓了一跳,这才看见院墙上不知何时居然蹲了一个人!
苍洮出手之时,黑衣人已经扣动了扳机,但仓促之中被人惊扰,原本瞄准的角度已经大为偏移,原本对准了林瑜心脏的冷箭擦着她的脸颊,在她的皮肤上划开了一道血痕,狠狠钉在了她身后的门柱上。
春华终于控制不住的尖叫了起来:“来人啊——!有刺客!!”
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刺客与苍洮都不见了踪影。
等徐香惊魂未定的赶来,林府的侍卫已经冲入林瑜的院子里,将她严格防护了起来。
林瑜脸色苍白的跌坐在椅子上,春华瘫软在她的脚边,抖得厉害,站也站不起来。
徐香瞧见她脸上的伤痕,捂着胸口,倒吸了一口冷气,很快有侍卫将那枝冷箭拔了出来,神色严峻的呈到了主母面前。
只见雪亮尖锐的箭簇上,隐约刻着一个“春”
字,正是十多年前销声匿迹的大盗,汤春的标记。
徐香顿时也脸色煞白的倒在椅子里,说不出话来了。
林府折腾了一晚上戒严,动静自然瞒不过左右邻居。第二天,汤春重新现世,准备刺杀林氏之人的消息,便已经满朝皆知。
人们当然不会觉得汤春会去杀林瑜,她一个闺阁女子,有什么价值?必然是想要刺杀九卿之一的高官——廷尉林衍!
这次是林衍,那下次会是谁?
尤其是听说这汤春之所以会重新现世,全是因为太子朱容湛草率行事,才打草惊蛇后,满朝文武都极为不满。
“那汤春都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了,就算在星门观又怎么样?他说不定早已金盆洗手,只想安度晚年,太子殿下鲁莽行事,不但害的李氏长公子重伤,还连累了一位朝廷重臣!实在是举止轻佻,闯下了大祸!”
林瑜一夜没睡,第二天才得知,原来她和徐香刚离开星门观不久,观中生变,李萤被贼人射伤,如今还在昏迷不醒。
北戎的使节队伍本该明天才到,只是苍洮半路上听说大涂太子和李氏长公子在争抢林瑜,这才单人独骑,披星戴月的率先赶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