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立马哭求:“谁敢逼迫老太太,只是儿子不争气,大哥教训也是应该的,母亲千万别动气,身子要紧。”
说着转向贾赦:“弟弟有错,但凭大哥要打要骂,只是切莫气着母亲,她老人家上了年纪,怎么好舟车劳顿的回去金陵。”
贾赦只好也跪了:“儿子有错,但凭母亲要打要骂。”
贾史氏侧开半个身子,虎着脸不理贾赦,贾赦一屁股坐在自己脚跟上,不就是耗着么,他忍。横竖日后有大儿子替他报仇回去。
想着宁珊呢,宁珊便来了。外头有人通报:“镇北侯在外头,说来接大老爷,吏部侍郎家的宴请要到时辰了,恐怕大老爷耽搁了时辰。”
贾赦一乐,抬头道:“是了,今儿跟吏部侍郎有约,儿子就先告退?”
他就不信贾史氏敢让他得罪了吏部侍郎,贾政还等着复职呢,吏部和工部是最不敢得罪的。
贾史氏果然沉吟半晌,却道:“吏部侍郎的宴请自然要紧,你便带着政儿一起去吧,若是迟了,只让政儿替我道歉,说是我老婆子的错,不该耽搁了时辰。赴完了宴,你们兄弟俩正好再一道回来。”
贾赦的脸拉的老长,带着贾政算怎么回事?而且,谁要再回来啊。
贾政打蛇随棍上,吏部侍郎何等紧要,他入仕这么多年还打过几回照面呢,如今必要抓牢了机会。因此,催着贾赦道:“大哥还不快走么?莫让侍郎大人等急了。”
贾赦懒洋洋伸手让贾政扶他起来,拿着腔调道:“我大儿子也是侍郎呢。”
侍郎跟侍郎都是平级,他大儿子还是户部的,吏部便是主管官员升降又怎么着,还不是要跟户部伸手拿银子。贾政面色扭曲,心中极度不甘。
宁珊果然替傻爹出了气,一副冷傲神色,贾政没给他行礼,立刻便拿住了错处:“贾二老爷的礼数很是不好,切莫丢人丢到外头去,没得连累我父亲。”
说罢,朝着贾珍喝道:“还不请侯爷上车?”
贾政的脸色更难看了,这纨绔无能的大哥如今都能成为荣国候,天理何在?似他这般怀才之士倒被着乌遭的官场所排斥,只有寄情山水,图个清静罢了。
贾珍毕恭毕敬去请贾赦上车:“侄子伺候侯爷。”
侯爷两个字发音格外清晰洪亮,逼着贾政黑脸。如今宁大兄弟答应带他们父子去吏部侍郎家露脸,谁还管什么贵人不贵人的,给她建个屁的园子。
贾政还欲死缠烂打的跟上去:“母亲有命,叫我替她老人家问候侍郎大人,若是迟了还应当致歉,我不敢不从。”
天大地大,大不过孝道,贾赦敢不让他去?
宁珊淡然道:“天地君亲师,亲也要在君后面,如今我们谈论朝政替君分忧,史太君的吩咐,我父会代为转达的,没必要单独去个人,没得耽误了正事儿。”
贾政的脸皮都要挂不住了,这混账小子是在说他不干正事么!
贾赦并贾珍贾蓉的面皮一起狂抖,憋着一腔笑意不敢出声,这许多年来,就只有贾政拿腔作调训斥他们的份儿,何尝见他被人揭短的,心里真是舒爽的很。
贾蓉殷勤着伺候贾赦蹬车,自己骑了马在前头开道:“二老爷不必担心,我和父亲一道伺候了两位侯爷过去,必不会误事儿。”
换句话说,你丫再堵着才会误事儿。贾政甩手扭头,径自回去府中,喝令:“关门。”
贾赦美不滋儿的朝他背影大喊:“哥哥我公务繁忙,你且叫大太太带着姑娘自行回去吧。”
贾蓉连忙道:“蔷哥儿会送大太太并二姑姑回家,不劳您惦记。”
贾珍也道:“蔷儿做事比蓉儿还妥当些呢,赦叔但放宽心。”
贾赦不过故意刺激贾政罢了,哪里会担心邢夫人并迎春,他自然知道贾史氏会朝她俩发火,却也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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