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一听有门,顺着他的目光往最后一间小屋看了眼,心里头有了底,坚持道:“不成,都跟你说了小爷不差钱,只要清倌人,别的绝对不行!”
龟公又下意识地往后面瞧了眼,仍旧伏低做小地陪着笑脸,不过话却不留余地:“一看就知道您是个金贵人,把那些没调解好的清倌人叫出来伺候怕伤了您,我们可赔偿不起,您若是有兴致,不如留个名帖下来,赶明我们调教好了您再来捧场?”
四宝仍旧摇头,一脸蛮横:“不成,小爷就今儿个有兴致,你手头有人就别藏着掖着了,出了事儿我自己担着!”
楚馆的人虽说爱财,但也自有一套规矩,不是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龟公见她执着若此,心头已经起了疑心,使了个眼色让馆里养的打手过来,眼看着就要把两人团团围住,他边赔笑道:“实在抱歉,这是真不行。”
四宝还要再说,忽然见周遭已经有人围了上来,她悄悄拉了下谢乔川袖子,她面上做出扫兴状:“罢了罢了,真个扫兴,亏小爷我还听了别人的介绍特地寻摸到你这里来,什么破地方!”
龟公见她一副纨绔少爷的架势,疑心消退几分,仍旧殷勤地送她到门口。
两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四宝一出门就面露兴奋地对谢乔川道:“我可能知道鹤鸣被他们藏在哪了!”
谢乔川方才也看见了那龟公的眼神,两人蹑手蹑脚地绕到后巷,这座楚馆的后墙很高,四宝估摸着两人叠罗汉也叠不进去,沿着高墙细细地摸索一番,终于摸到一处一尺多宽,外边杂草丛生的狗洞。
她比划了一下身高,估摸着谢乔川钻不进去,自己悄悄探进去半个脑袋,就见几个打手在最后一间屋前后来回巡逻,隐约还能听见女子地沉声叱骂,模糊中能听出是鹤鸣的声音,声音虽惊而不乱,四宝禁不住悄悄攥了攥拳头,看来鹤鸣也在想法自救,她心里更有底了。
四宝正要把脑袋缩回去,就见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妆容艳丽,看起来应该是老鸨的女人扭着腰肢沉着脸进了最后一间小黑屋,身后还跟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她心里一沉,暗道一声不好,缺见一个打手已经巡视到这边了,她只得无奈先退出去。
她把方才见过的事儿飞快跟谢乔川说了一遍,压低声音道:“他们怕是见鹤鸣拼死反抗,要用些强硬手段了,咱们来不及等人过来了,先想法儿子闹一场才是。”
谢乔川忍不住问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对这些青楼手段这么熟悉?”
四宝总不能跟他说这是上辈子瞎几把上网看帖的下场,只好敷衍道:“姑娘怎么了?没见过学识渊博的姑娘吗?”
谢乔川:“…”
这他妈哪儿跟哪儿啊!
四宝急的头上快冒烟了,拉着谢乔川跑到巷子口转了一圈,见巷口有卖烟花爆竹的,她眼睛不由得一亮,看过无数电视剧的脑子在这一刻发挥了价值,她买了十好几个最大最响的爆竹,借着夜色的遮掩悄悄绕到后巷,由谢乔川投掷,点燃了挨个扔到含情轩的后院里。
幸好含情轩只是小地方,没养太多打手,查的也不是很严,两人这才得以实行计划,转眼三个二踢脚炸响,含情轩的后院里很快传出了女人的尖叫声和喝骂声。
四宝趁机又从狗洞里扔了一个进去,不过含情轩里的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意识到有人捣乱,操着棍棒就要出来收拾人,不过他们不傻,四宝和谢乔川更精,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硬是绕着后巷跑了大半圈没让他们逮到。
于是陆缜来到这长明河后巷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奇景,四宝和谢乔川满脸黑灰地蹲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好几个打手绕着那处走了好几回都没发现,反而由着四宝一个炮仗接一个炮仗扔进院子里。
陆缜差点给生生气笑,这小混蛋说她胆子大吧,对着他大半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怂样,说她胆子小吧,什么样胆大妄为的点子都敢想敢干,他简直是哭笑不得,跳下马车走过去,才说了一个字:“你…”
四宝已经忙晕了头了,听到声音二话没说就往他怀里塞了一个炮仗:“赶紧扔别废话,这个扔完了咱们还得换地方。”
陆缜:“…”
谢乔川已经意识到不对来了,一转头看见陆缜,脸色不禁一变,四宝还没得到回应,不耐烦地转过头:“手脚麻利点,回头咱俩被逮住了都吃不了兜着…走,恩?!”
她看到陆缜那张脸差点没吓得跳起来,手里的炮仗哗啦啦洒了一地:“啊!!!艹!!!”
陆缜:“…”
四宝慌道:“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