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黎鹤轩正在发邮件,用她刚买的新手机和新卡,提防谁不言自明。苏写意不喜欢这种无视,在他胳膊上戳了好几下,他无奈,看过来,苏写意这才满意的开口,就是说的话有点操蛋,“其实我也说不清,就是直觉。”
黎鹤轩看着她,她满脸无辜。
“也不是不可能,”
最终黎鹤轩把话接了下去,“那个夏翎只要不傻,就该知道她和你家长辈合作其实更像与虎谋皮,反而得到你分的财产后,跟你结盟更有保障。”
苏写意想了想,“也就是说她对安和有野心?”
毕竟如果只是为了钱的话,完全没必要这样费心思,拿到股份后的分红和她老爸留下的一部分遗产决对可以让这母子俩衣食无忧到死。
“这只是猜测,具体还要看以后,”
黎鹤轩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手机上,淡淡说,“像你这样不求上进的人真的不多。”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类似的话了,苏写意嗳一声,“你真的很想进安和?”
黎鹤轩回了个嗯。
“那我把名下股份全给你好不好?”
显然这话挺有份量,至少黎先生主动把头转了过来,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苏写意耸肩,好像自己在谈论的不是涉及到巨额利益的庞大数字,“反正现在那个孩子还没认祖归宗,我直接把股份转给你,大不了以后我爸的财产多分他们点好了,我爸遗嘱又没点明股份房子期货都要对等,找漏洞谁不会啊。”
☆、31安杰
相对于苏写意的轻描淡写,黎鹤轩要慎重许多。
“我钱不够,”
他实话实说,“那些股份吃不下。”
“可以先欠着的,”
苏写意一脸的无所谓,“我又不缺钱。”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调调实在拉仇恨,反正黎鹤轩似乎就有些不高兴,看上去并没有因为她的信任多沾沾自喜,“那是过亿的资产。”
他提醒,目光深沉。
苏写意微哂,“难道我不知道?”
“我和你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
她突然笑起来,漂亮的猫眼快速眨动了两下,带着点儿纯真和可爱,“可以打欠条啊。”
她说,“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赖账,如果真的赖了……嗯,那我认了,就当买了个教训。”
黎鹤轩对此并不买账,“别和我装傻。”
“谁会装傻就为了白送钱?”
见他目露凶光,苏写意叹气,“我说真的,安和的股份对我其实意义不大,之所以一直攒着不放,原因你是知道的,但现在,”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怎么说合适,“嗯,实话说吧,我妈死的早,我爸想要再婚或者养个情|人什么的其实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做子女的不该干涉太多。但这个事儿确实成功恶心到我了,可能他也有自己的顾虑,比如找的小|情儿是我以前朋友所以说不出口什么的,但不管怎么说都不是跟我耍心眼的借口,这个真的伤到我了。”
她顿了顿,继续剖白道,“我知道从本质上讲,这些钱啊房啊股票期货什么的都是他自己赚的,给我是疼我,不给,那我也不该埋怨,那个孩子如果真是他的种,那人家确实有资格跟我争产,天经地义的事儿。但我吧,不是个道德标兵,也不是个多善良的解语花,真让我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把手里的东西分出去,还是被亲戚一块儿围追堵截的情况下,那我就不愿意了。”
苏写意脸颊在他指尖蹭了蹭,有点儿孩子气的说,“他们不是觊觎我手里安和的股份嘛?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夏翎肯定也是想掺和一脚的,她也才二十来岁,年轻着呢,儿子姓苏,安和家大业大的,不想分羹的是傻子,但凭什么他们要我就给?想太美了!与其把股份给他们,我宁愿给你,不用惊讶,真心实意的,童叟无欺,你将来就算不把钱给我补上我也不心疼。”
她现在的想法用大白话形容就是‘白送出去也不让那谁谁和谁谁and谁谁谁称心如意’的心态!有点儿中二和幼稚,放在任何一个成熟理性的人身上都不会干出这种事儿!
太傻,也太天真,至亲还有拔刀相向的时候,她却愿意给予他这样的信任。
感动吗?
当然。
黎鹤轩可以很肯定的说,除了父母大概这辈子他可能都不会再遇到一个像眼前的女孩儿这样的赤诚之心。她把真心像大白菜似的递到了他跟前,似乎很廉价,唾手可得,但只有傻瓜才会真的去看低这份真心,黎鹤轩自认不傻,所以在他眼里,这是颗炫彩夺目的无价之宝。
“写意。”
“啊?”
“别后悔。”
苏写意眼睛弯成了月牙,“噢。”
事情敲定就要抓紧时间,苏写意直接就给安杰打了电话。就算她的私人理财师再淡定此时也淡定不了了,加上苏写意说的私生子的事儿简直不能更乱,当即说道,“我现在订机票,大概九点钟或十点可以到怀城,到时见面谈。”
挂了电话,苏写意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跟黎鹤轩说,“安杰是我大舅的养子,做风投的,现在和朋友在北京合伙开了家公司,帮我理财算是顺手。”
想了想,又补充,“我妈那边没什么亲戚,大舅全家在英国定居,一年见不到几面,小舅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意外亡故,外公外婆去的也早,等于除了苏家几乎没什么亲戚。”
黎鹤轩终于把邮件发出去,给手机做了格式化,问,“这个安杰和你爸关系怎么样?”
“你担心他会倒戈?”
“红湾的房子就在他名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