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我讲你,不都是一个道理。”
阿慈笑笑,这才又重新将她的手拉过,正色道:“好思妤,我如今已脱离娘家得了个自由身,自己的大事既然不再受人挟制,自当会更加仔细辨别的。我唯一只是放心不下王爷与你,我怕王爷九泉之下心寒,怕你心中怀怨。”
思妤听了,赶忙摇一摇头:“嫂嫂我不怨的,我想王兄亦不会怨的。”
“不会吗?”
“旁人我不知道,但我与王兄自幼一处长大,真真是比亲兄妹还要亲些。他若还在,定连嫂嫂逗一逗阿猫阿狗的醋也要吃,可他不在了,倘使九泉之下当真有知,必然首要是想嫂嫂能过得好。我也一样。”
思妤叹道:“我想得明白,原也是王兄无福,嫂嫂这样好的人,不该孤家寡人过一辈子。嫂嫂假使有能托付的人,我是真心为嫂嫂高兴,王兄想来,也会安心的。”
阿慈听罢,蓦然只觉鼻尖发酸。她拉着思妤的手,紧紧拉着,良久没有说话。
直至时间像是过了许久许久,她方低头道一声:“好思妤,谢谢你……只是这样的事情也急不来,往后再说罢。”
“是,往后再说。我也不愿嫂嫂才入端王府,转眼就要另嫁了,我还想与嫂嫂多待一天是一天的。”
思妤笑着。
阿慈伸手一点她的脑袋:“所以呢?今晚可是又要拿这话做借口,赖着与我一起睡了?”
“呀!这可是嫂嫂自己说的,我一句都未提呢。”
思妤一下又站起身来,“嫂嫂说了,便不许反悔,我这就回去拿我的衣裳枕头来。”
她话音未落,又生怕阿慈改了主意似的,当下迅速抽开了她的手,福了一福就直往门外去了。
阿慈瞧她步履匆匆地一面往外走,一面喊她“等我”
,不知不觉也是嘴角扬笑,朝着她的背影喊她:“你慢一些!”
随帘子打起,从外屋又钻进来一些清寒之气,只是才遇里间的融融暖意,瞬而又同她说话的声响一般,迅速消散了。
这一夜灯火万家,阿慈与思妤坐在床上裹着被子,一同守岁。
她们听外头那爆竹声连夜不绝,屋子里燃的炭火,也同外面爆竹一般,一夜发出细微的噼啪毕剥之声。两个姑娘便在热热闹闹的噼啪声里,睁着眼聊着闲话,直至新年。
……
新的一年,四处皆是喜气洋洋的,朝廷休沐七日,自正月初八开朝后,再至上元节放假。
上元节前夕,迟恒终于忙完了端王爷的案子,前来端王府回禀阿慈。
胡开源被判斩,当初他从端王府里昧的那些金银财物被刑部与都察院的人抄了去,又全数充回,迟恒此行,便是替刑部与都察院来送还没收的赃款。
阿慈仍在偏厅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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