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哲野问我你觉得叶阿姨怎么样?
我说你们都计划结婚了,我当然说好了。
我睁眼至凌晨才睡着。回到学校我就病了。
烧,撑着不肯落课,只觉头重脚轻,终于栽倒在课室。
醒来我躺在医院里,在挂吊瓶。哲野坐在旁边看书。
我疲倦地笑我这是在哪?
哲野紧张地来摸我的头总算醒了,病毒性感冒转肺炎。你这孩子,总是不小心。
我笑要生病,小心有什么办法?
哲野除了上班,就是在医院。
每每从昏睡中醒来,就立即搜寻他的人,要马上看见,才能安心。
我听见他和叶兰通电话夭夭病了,我这几天都没空,等她好了我跟你联系。
我凄凉地笑,如果我病,能让他天天站守着我,那么我何妨长病不起。
住了一星期院才回家。
哲野在我房门口摆了张沙,晚上就躺在上面,我略有动静他就怕起来探视。
我象棋更小一点的时候,我的小床就放在哲野的房间里。
半夜我要上卫生间,就自己摸索着起来,但哲野总是很快就听见了,帮我开灯,说夭夭小心啊。一直到我上小学,才自己睡。
叶兰买了大捧鲜花和水果来探望我。我礼貌地谢她。
她做的菜很好吃,但我吃不下。我早早地就回房间躺下了。
我做梦。
梦见哲野和叶兰终于结婚了,他们都很年轻。
叶兰穿着白纱的样子非常美丽,而我这么大的各自充任的居然是花童的角色。
哲野愉快地微笑着,却就是不回头看我一眼,我清晰地闻到新娘花束上飘来的百合清香…。。我猛地坐起,醒了。
半晌,又躺回去,绝望地闭上眼。
黑暗中我听见哲野走近来,接着床头的小灯开了。
他叹息做什么梦了?哭得这么厉害。
我装睡,然而眼来就像漏水的水龙头,顺着眼角流向耳边。
哲野温暖的手指一次又一次地去划那些泪,却怎么也停不了。
这一病,缠绵了十几天。
等痊愈,我和哲野都瘦了一大圈。
他说还是回家来住吧,学校那么多人一个宿舍,空气不好。
他天天骑摩托车接送我。
脸贴着他的背,心里总是忽喜忽悲的。
以后叶兰再也没来过我们家。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才确信,叶兰也和那女老师一样,是“过去时”
了。
我顺利地毕业,就职。
我愉快地、安详地过着,没有旁骛,只有我和哲野。
既然我什么也不能说,那么就这样维持现状也是好的。
但上天不肯给我这样长久的幸福。
哲野在工地上晕倒。医生诊断是肝癌晚期。
我痛极攻心,却仍然知道很冷静地问医生还有多少日子?
医生说一年,或许更长一点。
我把哲野接回家。
他并没有卧床,白天我上班,请了一个钟点工看护,中午和晚上,有我自己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