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墨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又往药炉中添了几味药材&1dquo;你觉得江湖上谁的医术最高?”
&1dquo;不好说,不过若是医圣仲甫还活着那便是他。”
&1dquo;他曾经尝试着解我身体中的毒,但至死都没有研究出解药。”
可卿闻言笑道&1dquo;医圣又不是神仙,我们可以去找当年给你下毒的那个人,他有毒药就定有解药。”
&1dquo;五毒教的人做事都会带着面具,看到他们脸的人最后不是失踪就是被杀了。所以,没人知道当毒的是谁。”
这一点,通透的可卿怎么会不知道呢?况且离她被下毒已经过了十五年有余,动手的那人是死是活都不一定,想要找到当年下毒之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静静望着唇色苍白的人,心中为她生出了些难过,半晌移开视线盯着劈啪作响的火盆轻声道&1dquo;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姒墨没料到可卿会这么说,在她心中可卿一直都是个活的透彻的女子,对于希望这般渺茫的事情她应该是选择放弃才对。
&1dquo;江湖凶险”
这四个字自从记事后便常听爹爹对自己说,又因着爹爹的身份,在自己活的这十八年内,这世间炎凉也几乎看了个遍,自己又何尝不知江湖凶险呢?只是这一次,自己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救她。
可卿站起身握住了姒墨的手,言词恳切非常&1dquo;你信我一次,我陪你一起下山,定能寻到解药。”
与她对视的刹那姒墨几乎要点了头,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她年纪终究还小,心中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自己又怎么能同她一起胡闹呢?本想果断的拒绝了她,可望着她期盼的眼神,语气还是委婉了些。
&1dquo;为着一个几乎不可能办得到的事情,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值得吗?”
&1dquo;自然是值得的”
&1dquo;你忘了你当初是怎样差点冻死在乌山的雪中吗?”
怎么会忘呢?可卿的眉目似是比那时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那种濒死的孤独感,是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1dquo;正因为我忘不了,所以我才不想看着你死”
两人的手依旧在一起握着,像冰与雪的纠缠,冷漠与冷漠的对弈。
最终还是姒墨最先把手松开,转过身去拨弄火盆中的炭&1dquo;此事日后再说”
日后再说&he11ip;&he11ip;可她究竟还有多少日后呢?可卿这一次出奇的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违抗的严肃。
&1dquo;明日就走,一路南下去姑苏的缥缈峰寻医仙皇邈。他的医术虽不及仲甫,但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名医,也许他会有法子。”
&1dquo;我不去”
&1dquo;你必须得去”
世上有哪个徒弟敢这么同师父说话呢?但她可卿就敢,不仅敢顶撞姒墨,而且若她执意如此,还敢硬把她绑去姑苏。
&1dquo;咳咳咳”
两人僵持之际,姒墨突然扶住一旁的桌子咳了起来,身子摇摇欲坠似是下一刻就要瘫倒在地。可卿见状,也不敢再继续顶撞她了,赶紧走上前伸手去扶她。
手还未触到她的袖子,忽然一把粉末扑面而来,接下来便觉得周遭的事物都转了起来,身子不听使唤,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见她倒了,姒墨不再咳了。直起身看着眼神迷茫的人语气冷淡&1dquo;目无尊长,罚跪一个时辰。”
是了,虽然姒墨武艺不及可卿分毫,但她会制毒啊,随身带的毒药没有百种也有数十种,用来收拾一个可卿,足够了。
可卿想说话,可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不出,只能跪在地上看着姒墨熬药。早知如此,自己当初便不该学她的点穴之术,应同她学学如何制毒用药。
&1dquo;师姑,该用午膳了”
砚星欢欢喜喜的拎着食盒推开门,却冷不防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人,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看着冷若冰霜的可卿,手忙脚乱的把食盒放在桌上后便赶紧退了出去。站在门口抚着胸口想到,还是师姑好,罚跪也是在屋内,知道给可卿留面子。哪像自己的师父,平日罚自己时恨不得让整个乌山的人都知道&he11ip;&he11ip;
姒墨掀开食盒端出里面的吃食,最上面一层的一汤一素是自己的药膳,底下的那一层才是可卿吃的饭菜,今日的是香椿豆腐与鸽肉粥。
罚是要罚的,可饭也是得吃,更何况今日送来的是可卿平日最喜爱的香椿&he11ip;&he11ip;
可卿觉出了膝盖处的疼痛来,看着姒墨喝汤的背影把叹息隐在了心中。还未叹完,却又看到那人起身走到自己面前,手里还端着一个瓷碗。
&1dquo;张嘴”
这是要给自己解药了吗?
可卿依言张开嘴,可没想到喂到自己口中的不是什么药丸,而是一块沾了香椿味儿的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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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墨坐在地上,专注的喂着她吃香椿豆腐和鸽肉粥,时不时还取出帕子给她擦擦嘴角,做的属实是周到。
可这算是哪门子罚跪?若是被砚星看到了,定会更加羡慕。
一个时辰说长也不长,但足以让可卿浑身酸痛,尤其是一开始身子瘫软膝盖砸在地上的那一下,让膝盖处泛起了骇人的紫黑色。
不过也不必担心,姒墨早就备好了冰玉露,在冰凉的药膏触碰到膝盖的一瞬间,可卿忍不住攥紧了手下的锦衾。膝盖处外冷内热像火烧一般,痛得让人浑身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