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秀这会也听出她在逗人,有些羞恼,不知该怎么火。
她性子温柔,遇上春承这般爱玩的,好多时候根本无法招架,委屈地咬了咬唇,力道一时没控制好,下唇印出清晰的牙印。
春承心脏跳动的频率忽然就乱了,眸色微深。强大的意志力使她快调整好状态,得以继续谈笑风生:“秀秀对我真好。”
至秀无意识地指腹划过猫耳罐的外层玉壁,玉质温软,蓦地想起春家的传世古玉还在她这儿。红绳暖玉,正中心刻着一个春字,多亏了这块玉名流堂她才能拖延时间等春承来救。
“我对你很好吗?”
她问。
“不然呢?给我做药膳,无条件地陪我,还给我夹菜,秀秀与我,不分彼此。还不够好吗?”
至秀绽开文文雅雅的浅笑:“那你可要对我好。”
“是这个道理。”
春承说着从饭盒里夹了一块香辣鸡翅:“给你吃。”
瞧见她眼底的犹豫之色,春同学一本正经道:“瞧你瘦的,胳膊细得像咱们后院种的青竹。”
“哪有那么脆弱?”
至秀扬起笑脸:“可我力气和你比起来,并不小。”
拐着弯儿地说她身子骨不行。
“不就是逗逗你,怎么还记仇了?别得意,我总有彻底好的一天,到了那时候,我,春承,还是那个文武双全的春——”
她脱口而出就要说“春大小姐”
,被至秀轻描淡写的一眼看得找回警醒,春承哼了哼:“还是那个文武双全的春少爷。”
想到自个这会是女扮男装,且一辈子估计都得这样过,明白是一回事,要心无芥蒂地彻底接受,一时半会且做不到。春承倦倦地垂了眼,埋头吃煎蛋。
知道她不满当下的男儿身份,至秀哪忍心在此时驳了她的好意。鸡翅肉质鲜美,香辣味瞬间席卷了味蕾,她很少吃辣,嘴唇没一会就增了三分红艳。
糖醋小丸子和煎蛋一口气解决掉,春承握着勺子喝菌汤。
等至秀慢悠悠吃完小块鸡翅,刚要用锦帕擦唇,被春承拦下:“怪好看的,先不要擦。”
“……”
一股热意从指尖窜进四肢百骸,至秀傻了眼,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吃相斯文的大小姐第一次在饭桌前生出窘迫,想到春承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唇,火辣辣的躁意在两瓣唇上跳来跳去。
她难为情地勾起舌尖快地扫过唇角,像是做了坏事的小松鼠,抱着她的松子就往深林跑,偏偏还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春承忍笑:“秀秀好乖啊。”
“你!”
至秀捏着帕子小心擦唇,嗔怒道:“你这样戏弄我,很好玩吗?”
说不出是羞多一些,还是恼多一些,之后她安安静静用饭,一声不吭。把性子温善的人惹急了,春承悔不当初,这下好了,秀秀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