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听得元礼叹了口气,泪无声地从眼角滴落。
再好的人,不也没了吗?
有了第一人,就有第二人、第三人,接连上去下来十九人,燕轻吊着一口气,一不留神这条命可能就要交待在台上。
可还有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是生是死,要看燕轻命到底硬不硬,要看打人的够不够机敏。
于是这最后一个人选,同样要面临两个难题。一:一巴掌下去把人打死了。二:燕轻活着,他也能活着走出会堂。
瞧着无人有那个魄力上来,元礼嗤笑:“不愧是京藤,宁死也不背人命。你们不上来,那我只好请人上来。”
他抬起头看向黑压压的远处:“不知设计系的大才子在哪儿,春同学,元某有个忙,需要你伸出援手,拜托了。”
又是一声枪响。
代表了不愿废话的震慑与威胁——上来,可能有命活,不来,那就多一人死。
就问你来不来?
“不!你不能去春承!”
至秀握着她的掌心,惶恐占据了她的身心,她急切道:“我替你去,你好好呆着!”
“危险之事,哪能你替我?秀秀,你忘记我说的那些话了?”
一贯温柔的嗓音,听不出畏惧。从容不迫,虽病体孱弱,亦极有大将之风。春承含笑挣开她的手:“我去去就回,别怕。”
“春学弟!”
徐浣欲言又止,终是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了。替我照顾好她,别让她乱来。”
“不!春承,你不能丢下我!”
至秀便要追随她去,被徐浣死死拦下。
“你放开我!”
徐浣苦笑:“我也想放,但不能。等等,你再等等,救兵很快就来了。”
风头正盛的春同学,京藤没几个人不认识她。可瞧她视死如归的悠闲气度,震撼非比寻常。
春承见惯了生死,也懂得怎样和亡命徒打交道,换了一副不中用的躯壳,可她还是她。
还是那个凭着一把刀游走在风口浪尖的勇者。
如今手上无刀,但心中无惧,她走上高台,清晰地看到苟延残喘被折磨的快没人形的燕轻,燕轻这时候甚至没力气看一眼,这最后一个掌掴他的人。
看不到,听不清,他不知上来的是谁,对他怀有怎样的情绪。
是装模作样说几句缅怀元意的话,还是为了讨好元礼一巴掌要了他的命,他统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