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心间一闪而过的异样,春承舌尖从上颚扫过,看清秀秀眼里的询问,她不好不开口,认真地轻点下巴:“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照顾秀秀,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事。况且送早饭而已,一日三餐她都没问题。
只是,一霎那觉得哪里古怪而已。像是直的长路猝不及防岔开一条小路,脚下没有光,她浑浑噩噩栽进去,不知怎样才能退出来。
“哦。”
至秀害羞地垂着头:“那你要给我准备一个像样的饭盒。要和你一样的。”
“哦哦,好,没问题。”
向来爱玩爱撩动女孩子心弦的人难得表现出一分呆愣,至秀笑着抬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知道春承还没开窍,春承不开窍的原因很大程度是她根本不相信一个出身世家的女子,会在明知对方女儿身的前提还不管不顾、违逆伦常地动了心。
至秀默然,或许前世十一岁那年云华山下见到她时,她心里就有她的影子了。
从崇拜到爱慕,从感激到赤诚的欢喜,春承先是救了她的命,后来为她舍命,相识日短,内心受到的冲击几乎重塑了她对世间的认知。
一个从来不奢求得到善意馈赠的穷乏人,接连从对方手里接过生命之重的维护,情意酵,半点不由己。
她略为苦恼地问春承:“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摘掉那个‘哥哥’的帽子?”
提到这事春承比她还苦恼:“啊,这个……”
“承认你是我未婚夫,有那么难吗?”
至秀试探着去捉她的指尖,小拇指轻轻勾着,她再问:“我不会丢你的人,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染了莫名的委屈,春承任由她勾着小拇指,拧眉道:“万一秀秀在学校遇见喜欢的人呢?你我互为盾牌,我当然不是嫌弃秀秀,我怎么可能嫌弃秀秀?
只是重来一世,我不想借着世俗礼法剥夺秀秀喜欢人的权利。我尊重秀秀,也愿意为秀秀披荆斩棘争取更好的人生。
你知道的,咱们那个年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秀秀尚未体会到爱一个人的滋味就与我拜堂成亲,太可惜了。
上天垂怜,你有了重选择的机会,若是哥哥,还可以澄清,若是未婚夫,你就没有退路了。秀秀清清白白,其他女孩子可以享受的,为什么你不可以?”
桃林寂静,春承为她考虑的这些,至秀说不清是该感动还是该忧愁,她沉下心来问:“你是在鼓励我自由恋爱吗?若我当真在学校有了喜欢的人,想和她在一起,你会帮我吗?”
“会。”
“我跟别人跑了,把你丢下,反手送你一顶有颜色的帽子,你也不介意吗?”
想象着没有秀秀的日子,春承没来由的生出慌乱。
她垂眸不语,总算教至秀沉入谷底的心缓缓逃离生天:“你介意,对吗?”
此情此景,明明爱意到了唇边,却不能倾诉衷肠,唯恐将人吓跑,至秀情绪低落,知道不能怪她:“那你呢?你在学校也会谈男女朋友吗?”
“不会。”
至秀被她气笑:“你不会,那你为何断定我会呢?”
“哎?别、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