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萧长缨红了眼眶,颤声道:“您该担心的是父亲和侯府吗?您该担心的,是陛下啊!”
“陛下……”
萧静梓一下子僵住了。
犹如五雷轰顶一般。
“从我懂事起,您就告诉我,陛下看似温和,实则手段骇人,当年许多的功臣,都被陛下给作掉了。如今您怎么敢做出劫狱的事情来呢?您这不是自个儿把把柄送到陛下手上吗?”
萧长缨眼泪都流出来了,“母亲,您说陛下若是要将我们侯府满门抄斩,我们该怎么办?”
“这、这么严重?应该不会吧?好歹……好歹你也是有功之臣啊。”
萧静梓假装被吓到六神无主。
萧长缨苦笑一声,抬手抹掉了眼泪,叹气道:“如今想这些已经无用了,事已至此,只能看看能否拿我过往的功劳,去换陛下一句宽恕了。”
“一定可以的!陛下一向还是有些忌惮你的,她怎么也要做做样子,所以如果你肯替母亲担下这件……陛下应该会轻拿轻放。”
萧静梓连忙说道。
“母亲说得也是,那待会儿您带着我去宫里面圣吧,您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来,就说是我劫的狱。”
萧长缨孝顺地说道。
萧静梓听见萧长缨这么说,就故作愧疚地拉住她的手,道:“都是母亲没用,母亲自己犯了错,却要长缨来替母亲善后,母亲真是……羞愧无地,对不住长缨。”
“母亲言重了,我是您的女儿,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萧长缨勉强一笑,“只是那康钰……”
“我都碰过他了,总要给他一个侧夫的名分。”
萧静梓忙道。
萧长缨眸色复杂地看着萧静梓,轻声道:“那父亲呢?您要娶的这位侧夫,在不久之前还叫父亲一声‘父亲’呢,您让父亲以后怎么见人?”
“你父亲……”
萧静梓头皮也是微微麻,她预料到一场大战,但她躲不过。
“这本是您的后院之事,我身为您的女儿,也实在不好插手。不过,您总要考虑父亲的心情,只要父亲同意的话,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萧长缨说完,就请萧静梓出门,带她去皇宫请罪去了。
而皇宫里,待二人一番请罪之后,女帝喜怒难辨地看着萧静梓,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女帝寝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这令萧静梓忍不住汗流浃背。
内裳全都被冷汗打湿了。
“长缨此举,虽有碍国法,但也是出于孝顺。”
几乎一炷香之后,女帝才终于沉声开口,“长缨乃国之栋梁,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劫狱一事。至于那康钰,换个名字进侯府当侧夫,也不要再让他出门见外人了。”
“谢陛下隆恩,臣遵旨。”
萧静梓早就知道女帝舍不得罚萧长缨,所以只是装装样子。
倒是萧长缨,怔然地看向女帝,半晌没接旨。
“怎么了?长缨还有话说?”
女帝温和道。
萧长缨像是如梦初醒一样,忙磕头谢恩:“没有,臣只是……感动。谢陛下,谢陛下隆恩。”
萧静梓心下暗道不好,回侯府了还得跟萧长缨上上眼药,不然女帝这一次可就赚足萧长缨的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