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久,父亲就急色冲冲的来赴约了。
为了偷听到两人的谈话,孟简宁不惜垫着丫鬟云袖的肩膀爬上房梁上,再从梁隙里朝着隔壁房间看去。
虽然看不到长歌的样子,但孟简宁却从房梁上将下面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顿时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万万没想到,神秘女子不但是她的姐姐,更是前燕王妃!!
孟简宁脑子里全乱了,也自知此事事关重大,心里更是拿不定主意,连忙急匆匆的往家里去了……
长歌在天赐茶楼见孟清庭时,魏千珩却在永春宫见叶贵妃。
魏千珩许久不曾主动踏足永春宫了,所以,乍然听闻燕王求见,叶贵妃先是一喜,然后心里却又生出惊疑来。
无事不登门,燕王突然求见,不会有什么事吧?
如此,叶贵妃谨慎小心的让人迎了燕王进殿,不等魏千珩开口,已笑吟吟道:“听闻你将府里的事都处置好了,你父皇高兴,本宫也甚感欣慰。”
魏千珩按着礼数给叶贵妃请了安,然后在她的下首位坐了,惭愧道:“儿臣前些日子太过糊涂,让叶娘娘操心了,今日前来,特来致谢!”
说罢,又起身给叶贵妃行了一礼。
闻言,叶贵妃心里一松,面上笑得越发和善可亲,柔声道:“只要你好,本宫怎样都可以的——本宫就怕不能完成敏姐姐的嘱托,没能好好照顾你。”
魏千珩心里冰凉,面上却难得缓和的附和着叶贵妃的话说道:“这些年,幸亏有叶娘娘一直提携照顾儿臣,不然,儿臣早已被骊家母子坑害得尸骨无存了。所以叶娘娘的大恩,儿臣一记谨记于心!”
得了他的这些话,叶贵妃心花怒放,连着站在她身边的粟姑姑都高兴极了。
叶贵妃感动的落下泪来,拿绢帕拭着眼角,感慨道:“有你这句话,本宫死都足矣。哪日后,燕王可有何打算?”
魏千珩眸光冷下去,沉声道:“先将府内之事都处理好,等新年过去,再筹谋大业。”
皇子的大业不就是东宫太子之位么?
叶贵妃欢喜的心肝怦怦直跳——这个忤逆子终于开窍了,知道要开始争太子之位了,她这么多年的心机总算没有白费!
而只要他认真去抢去争,一向对他偏爱不已的皇上定会顺势推他上位,到时,他是太子,箐儿就是太子妃,日后的中宫皇后,而她也能被尊为太后,到时叶家满门鸡犬升天,她要收拾小骊妃那贱人,简直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叶贵妃却是突然想到叶玉箐最近的反常来,心里隐隐不安,正要开口问她最近在府里可好,魏千珩却状若无意的随口说道:“如今府里一切安好,只有一件,就是夫人姜氏失踪这么久,一直找不到。儿臣想,这件事却要在新年前解决才好,所以加派了人手在找寻——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听闻他还在找姜氏,叶贵妃眉头一跳,脸上的笑意不由减了三分。
先前姜元儿失踪,叶贵妃心里其实很开心,因为她感觉,姜元儿十之八九就是当年的告密之人,如此,不等她动手,她就自己出事了,岂不让她省心?!
可她心里却还有另一个猜测,那就是姜元儿失踪的日子,恰恰是粟姑姑去寻她的第二日,她连夜自请出府去京外的庄子,最后却没了踪迹,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姜元儿察觉自己发现了她,为了保命,所以自己躲起来了?!
否则,为何整个京城里都快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她的人?!
思及此,叶贵妃心里不安起来,再加之魏千珩还不依不饶的要找到她,更是让她心里难安……
在叶贵妃暗自不安时,魏千珩看似在喝茶,眸光却没有漏掉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越看,他的心越凉……
原来,自开始怀疑长歌的死不是自尽、而是被陷害后,魏千珩首先想到的就是叶贵妃,因为他清楚记得,当时长歌出事时,她就在燕王府。
此时,魏千珩故意在她面前提起姜元儿,却是他想起,小黑奴曾经告诉她,粟姑姑在姜元儿失踪前,曾半夜悄悄去找过姜元儿。
如今想想,只怕事情并不简单。
所以故意当着叶贵妃的面提姜元儿,以此试探叶贵妃的反应。
果然,一听到他提到姜元儿,叶贵妃不自觉拧紧眉头,方才还笑意晏晏的面容,却是闪现不安的形容,恰恰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
他觉得,做为长歌的贴身侍女,姜元儿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才会让叶贵妃派粟姑姑偷偷私下去找她。
既然如此,姜元儿却是他要找到害死长歌真凶的重要人证。
而叶贵妃只怕真的如自己所料,与长歌之死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魏千珩的心彻底冷却下去,低敛的眸子里涌现杀气,借口还有事,推辞了叶贵妃留他下来用午膳,带着白夜从永春宫离开。
一出永春宫大门,白夜忍不住问道:“殿下,可有试探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