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长泽也不自欺欺人,诚声问唐雎,“先生他到底怎么跟师弟你说的?先生送师弟来这里,是不是也因为我?”
唐雎才智渐渐回笼,他心思一转,便明了赫连长泽的意思,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再隐瞒,和盘托出。
唐雎低声述说“是,先生当初送我进军营,是为了暗中保护师兄!甚至,当初先生在古马道救下我,也是为了师兄!”
赫连长泽闻言,浑身一颤,他即刻倾身,惊问“师弟此话何意?”
唐雎抿了一下嘴唇,细细道来,“我本是流放到关南的罪奴,途中突暴乱,侥幸逃脱,在古马道遇上先生,求先生救我,先生本不欲救我。”
“是我说,‘若是先生救我,我愿为先生做任何事’,先生犹豫了很久,才问我,愿不愿意替他守护一个人,我说愿意,先生才将只剩半条命的我救下来,然后收我为弟子,教我武艺,教我诗书,教我谋略布局!”
“我跟着先生在南国游历了四年,初有成绩后,先生携我北上,在属阴山下呆了七个月,然后,先生才设法将我送进军营。”
“在属阴山下分别时,先生将卢雨剑赠予我,说卢雨寒霜是他此生最满意的剑,他已将寒霜赠与师兄,便将卢雨赠予我,希望我守在师兄身边,这样师兄就不是一个人了!”
“先生说,若是有朝一日,以我一人之力护不住师兄,我们身陷囹圄时,就拿出卢雨剑,一是可以跟师兄相认,二是,他若听闻卢雨现世,就会赶来跟我们重逢!”
赫连长泽听完这些,震撼到无以复加。
对于眼前的小师弟,唯有歉意,对先生,说不出是何感觉。
那个他无意中碰到的游历方人,无意中成了他的先生,跟他一起不过数月光景!
那时他初到北地,日子艰难,几乎寸步难行,得先生开解、指点和陪伴,才得以生存。
就是那相依为命的数月,他打罚过自己,责骂过自己,他从不将自己当皇子,他们如同普通人一样相处。
可是数月之后,他留下一柄寒霜剑,就走了,他说他会把另一柄卢雨剑赠给他看重的弟子。
原来,那时,他就想到了今日吗?
赫连长泽心里酸涩难忍,他喃喃自语,“至今不知先生名讳,一直唤着先生二字,哪知先生为我用心良苦至此!”
他抬眸与唐雎对视,轻声说“对不住师弟,师弟为我牺牲至此,我有愧,也不敢当一声师兄,师弟之心,堪比明月,但,师弟不要为当时一诺,继续在此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你该有自己的人生。。。。。。”
唐雎闻言知意,立即截住话头,“师兄休要此言,起初,确实是为应先生一诺,但,自见了师兄,进了营,全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师兄休要有此心里负累!”
“在属阴山下的那七个月,先生不止一次问过我,说若是有任何悔意或不甘愿,可就此离去,即使离去,我依旧是先生喜欢的弟子,先生不会责怪我一字半句。”
“是我自愿的,师兄!我心甘情跟在在师兄左右,我哪里都不会去,师兄莫要生让我离去的心!”
“其实,不是我护着师兄,是师兄在收留我!”
“先生说过,我们虽未能一起生,但我们可以相依为命地活,至死为止!”
隔着案几,两相对望,唯有红了眼,热意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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