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也跟她行了个半礼:“劳驾你前后打点。”
“您客气了。”
林夫人道,“崇瑛说姐姐素来喜欢自己铺陈卧房,故而您的住处我也未配备太多物件,只是着人仔细清扫了几遍。有哪里不周到,您回头直说才好。”
沈夫人看向靖王:“是他记差了,我并未有那么挑剔。”
林夫人笑起来。
靖王清了下嗓子,道:“弘哥儿他们呢?驰哥儿好么?”
“驰哥儿路上染了些风寒,引了旧疾,不过倒也不严重。至于弘哥儿,方才帮着他们舅舅卸车搬东西去了。”
“他们自己搬?”
靖王道。
沈夫人道:“在蜀中也常帮着他舅舅们搬书的。只是驰哥儿身子弱,不能动,就帮忙看着点儿。”
靖王正待回话,侍卫道:“二位公子到了。”
众人抬头,便见人群那头一前一后走来两名年轻的男子。
走在前方的这位约摸二十岁上下,身量颇长,眉清目朗,一身极为合身的宝蓝色织锦袍服使他显露出英挺匀称的身段,既不张扬又显大方,让人联想到“玉树临风”
。
“孩儿拜见父亲!”
晏弘撩袍跪地,行起大礼。
“快起来!”
靖王双手挽起他,细细打量,父子俩竟都红了眼圈,随后又都相视一笑。
靖王点头又点头,拍拍他肩膀:“好孩子。”
晏弘垂目,又笑着唤来身后这位:“二弟快来见过父亲。”
众人便又把目光移到少年身上。
这位十六七岁模样,这交三月的天气,阳光遍洒的上晌,他竟披着披风,手里还捧着只手炉,不过才走上这么一段路,便已有些气息不匀。
他比起晏弘来略显瘦弱,但五官十分精致,由于脸色偏白,活脱脱一个娇弱贵公子。
他把手炉递给小厮,也提袍来跪。
靖王看到他,神色立时黯然,未等他屈膝便已将他扶住,哽咽着将他揽到了怀里抚了抚背,才放开。
“你母亲说你途中染了风寒,可大好了?”
“谢父亲怜爱,儿子这是老病根了,一经受凉便有些喘咳,不必忧心。”
晏驰虽然年轻,比起他大哥来却要淡定得多,不光语平稳,神色也很自如。
扭头看到靖王身边的林夫人,她微笑道:“这位定然就是我三弟的母亲,林家阿娘了。”
林夫人即笑道:“常听你父亲提到你们,今日得见,可真是佩服你们的母亲,把你们教的这样出色。”
靖王仔细打量,也笑道:“我们晏家的子弟都很好命,有很好的母亲。”
又与晏驰道:“你们阿娘有祖传的医术,十分了得,为父这些年除去挂彩,可没有过丁点病症。既回来了,日后请她开方子给你好好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