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屋里又传出一阵骚乱,是云晚柠要寻死。
云晚缨不由得叹息一声,“二妹态度如此决绝,我也不知做些什么才能劝住她。”
听着屋里又是哭声又是喊声,云修远自嘲一笑,“非要寻死,谁又能拦得住呢?也罢,就不管了。”
“父亲,您……”
云晚缨猜到了他的决定,犹豫着该不该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云修远知道她的聪慧,颔道:“云家不会要她这样的女儿,既然她自甘堕落,就由着她,但她别想再顶着云家女儿的名号,连累了族中其他人的名声。稍后我会写下一封绝亲信,你来交给她,等她签好字,明日我会召集族人过来宣告此事。”
云晚缨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按理说想跟谁断绝血亲关系,应该先告知族人,再写绝亲信。
父亲却调换了一下顺序,虽说这种事情并非个例,但父亲向来注重规矩,如今却这么做,说明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期盼着云晚柠在看到绝亲信的时候能改变主意。
只是在她看来,这个希望极其渺茫。
很快,云修远便写好了绝亲信。
云晚缨拿着去见云晚柠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其他人。
“你来干什么?”
以防云晚柠再寻死,梁昕柔命人把她绑在了椅子上,加上她逃出来后从未梳洗打扮,此时怎么看怎么狼狈。
“你觉得值得吗?”
云晚缨不懂她,但还是温声询问她的真实想法。
云晚柠却冷哼一声,“我知你向来循规蹈矩,此时必定在心里笑我离经叛道,所以用不着你在我面前假惺惺。”
见她这般模样,云晚缨干脆与她坦诚相对,“我确实觉得你不可理喻,为了一个相识不过数月的男人就宁愿忤逆生养你十几年的父母,但要说嘲讽,还不至于,我没那么闲。”
云晚柠本就气不顺,如今又觉得云晚柠一副高高在上教训人的口吻,登时好似刺猬一样,浑身都长满了尖刺,言语犀利地讥讽道:“像你这种人,又怎会明白我与尘哥哥之间的感情?”
云晚缨无意与她逞口舌之快,将绝亲信拿给她看,“若你执意现在跟那书生在一起,父亲便要同你断绝关系,你先仔细想一想,为了这段感情值不值。”
看父亲居然真的要跟自己断绝关系,云晚柠的脸庞霎时失了颜色,眼眶倏地一红,好似被全天下人都抛弃了。
瞧着她这模样,云晚缨以为还能劝下她,正要开口,却见她猛地吸了下鼻子,眸中神色也随之变得无所谓,“只要能跟尘哥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
听到这话,云晚缨好似看见一个人明知道底下是万丈蛇窟,依旧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若是换作别人,她会跟这样不理智的人彻底断了来往。
可如今要这样做的是她的亲人,思虑片刻,云晚缨十分郑重地说道:“绝亲信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父亲已经做出让步,只要等四弟回来,若那书生确实有真本事,便不再拦着你,你何苦不再等一等?”
话落,想起云晚柠之前说的话,云晚缨保证道:“我可担保父亲绝没有说假话,你不必担心他会骗你。”
尽管如此,云晚柠依旧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放开我,我现在就在那上面签字。”
见她油盐不进,云晚缨最后又问了一遍,“你可想好了?一旦你签下这绝亲信,就再没有反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