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缨轻飘飘的两个字仿佛否定了她和姜九尧的所有过往。
姜九尧瞬间变得表情僵硬,全身紧绷。
心脏好似被什么揪着,隐隐作痛。
原来,她已经不爱他了。
那个会在冰天雪地等待两个时辰只为给他送来一个暖手炉,那个会在他生辰时挖空心思为他准备礼物,那个会在他伤心失意时陪伴他为他开解的云晚缨,再也没有了。
他,把那样的云晚缨弄丢了。
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有王妃之名,却再不会对他嘘寒问暖的云晚缨。
但这是为何呢?
就因为沈澜音?
可澜音当年是救赎他的一道光,他想守护她有错吗?
而且他从未想过苛待云晚缨啊。
因为害怕伤到她,害怕让她被人笑话,他甚至不顾与澜音的约定,想着与她圆房,尽到一个丈夫该尽的义务。
该给她的体面,他也都给了。
哪怕经秦攸宜一事,她对他颇有怨言,他也一直在体谅她。
澜音伤害她的时候,他更是对澜音做出了惩罚。
他为她做出了这些,怎么就还是把她弄丢了呢?
她为何不能像从前那样一直在原地等他?
为何?
为何!
一阵凉风吹来,屋里气氛陡然间变得森冷起来。
姜九尧一动不动地坐着,脑中嚯地想起那日在宁府云晚缨突然见到自己时的模样,当时她对他说了一句话,他并没有听清,如今方才知道她说的竟是“和离”
二字。
一种被抛弃被背叛的感觉瞬间席卷姜九尧全身,令他一张脸渐渐变得阴沉如水。
到最后什么都顾不得想,猛地起身冲到了云晚缨的房间。
云晚缨已经换上里衣,坐在床上正要睡觉,冷不丁见到怒冲冠的姜九尧,眉头微微蹙起。
“妾身已经答应王爷轻罚沈氏,王爷是还觉得不妥吗?”
看她对自己的确再无从前的半点柔意,姜九尧攥紧拳头,眼神如刀地扫向还杵在旁边的迎秋,“滚出去!”
见王爷满身怒气,迎秋可不敢走,硬着头皮道:“王妃近来难眠,奴婢还要在这儿服侍王妃。”
姜九尧怎会听不懂她的意思,眼神越凌厉如刀,“滚!”
迎秋吓得一哆嗦,却还是没有离开。
王爷动怒,必定跟沈姨娘脱不开关系。
她担心自己离开,一心偏爱沈姨娘的王爷会又对小姐动手。
迎秋护主的行为,落在姜九尧的眼里,只觉得云晚缨必定是铁了心要跟他和离,迎秋才会这般违逆他的话,立时大雷霆,一脚把迎秋踹了出去。
云晚缨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心里猛地一紧,站起来就往外冲,想要看看有没有伤到迎秋。
姜九尧却在关上门窗后,一把把她拽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可真是本王的好王妃啊!”
云晚缨无意理会他言语里的讥讽,一心记挂着迎秋,眉宇间不由闪过一抹不耐,“沈氏做的那些事,并非是妾身授意,王爷想要撒气只怕是找错了地方!”
她以为他的反常都与沈澜音有关。
直到从他口中听到“和离”
两个字,云晚缨整个人才怔在原地,眼底渐渐爬上一抹不知所措。
他为何会这么说?
难道是宋祁钰跟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