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没能救下秦攸宜。
若卓景真怪了他,等他办完该办的事,他会去黄泉路上向卓景赔罪。
不知过了多久,云晚缨才停下来。
但只要一想到攸宜曾有过一个活下去的可能,她的心口就一阵阵疼。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怨牧寒?
是她没有看好攸宜。
要说怪,她最应该怪的人是自己才对。
见云晚缨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继而又变成铺天盖地的自责,牧寒往前走一步,终究是多了一句嘴,“秦姑娘用情至深,从卓景入狱的那一刻,她或许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云晚缨知道牧寒是想说,不管是她还是他,谁都阻止不了一个一心要死的人。
但即便如此,她也无法让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攸宜的死。
毕竟当初都是她没有保护好攸宜,攸宜人生中最后那段路程才变得那样黯然无光。
只是再难过也改变不了已然生的事情,云晚缨强压下心头的悲凄,重新露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看向牧寒。
“你今日到这里来见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吧?”
看她这么快就调整好心情,牧寒挑起眉梢,邪魅的脸上闪过一抹诡谲,“不瞒王妃,我是来助你和离的。”
如晴天霹雳般,云晚缨的瞳孔剧烈地颤了颤,比知道他是吴大的主子还要让她震惊。
“煜王心思深沉谨慎,我尚且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培养自己的眼线,自然也能知道王妃的秘密。”
牧寒的唇角微微扬起,看似在炫耀,却又好似在说很寻常的事,仿佛这世间万事都可以在他的掌控之中。
云晚缨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心情也得以平复,却是对他也产生了一丝怀疑,“无功尚且不受禄,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牧寒一直在等着她问自己这个问题,当下收起脸上的放荡不羁,一脸认真道:“翻案。”
……
从房间里走出来,迎秋立马走到云晚缨的身旁。
她刚才在外面听到了小姐的哭声,从前小姐来玄兴寺虽然也会伤心难过,可从来没有哭成过这样。今日定然是因为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才会悲痛大哭。
“小姐,时间还早,要不奴婢陪您去后山走走?”
迎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记得小姐每次去了后山便会心情好转一些,但话一出口,迎秋突然想起上次去后山遇到野兽的事情,顿时后悔的想把舌头拔了。
“不用了,回府吧。”
果然,云晚缨拒绝了。
迎秋立时懊恼不已,悄悄地打了自己几下。
云晚缨还在想牧寒说的话,没有留意到迎秋的举动。
而在后山等待良久的某人,直到夜深,都没有等到云晚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