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贾琏作势要起。
薛蟠连忙抱住贾琏的腿,腆着脸讨好道:“琏二哥别恼,我放就是,不就半碗吗,回头我多啃几口肉就补回来了。”
贾琏见他这样憨嗤笑一声坐了回去,敲着桌面示意他快点。
薛蟠倒也是个汉子,站起来后眼睛一闭就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滴答一声,随着第一滴血入碗,很快便得了半碗。
贾琏从袖袋里掏出个小玉盒递给薛蟠,“往伤口上抹点就好了,看你心疼那个样子我都没眼看了。”
“琏二哥疼我。”
薛蟠憨笑。
“牛眼泪带来了吗?倒一滴进去。”
“有,有有有。”
这时伤口的血已止住了,薛蟠连忙从袖袋里掏出小瓷瓶往碗里滴了一点子。
贾琏一壁笑一壁把符纸放入了血水里,当纸张接触血的刹那“腾”
的一下子窜上来一朵幽蓝色的火焰,伴着一阵浓雾。
“行了。”
被浓雾扑面,薛蟠挥手扇了扇,呛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挤吧两下眼,当看到燃烧在血水里的火焰,顿时目瞪口呆,“琏二哥,我的血怎么烧起这样的火来?”
“因你身后有鬼,那鬼死前定然和你建立了联系,你回头看看便知了。”
薛蟠立时僵直了身躯,牙齿开始打颤,梗着脖子,死活不愿意回头。
贾琏展扇,啧声一笑,“你不回头他只好飘到你眼前来了。”
随着贾琏话音一落,薛蟠便觉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紧接着就觉耳边有冷风吹还伴随着喘息声,薛蟠“嗷”
的一嗓子就扑向了贾琏,贾琏眼疾手快踹了他膝盖以下,“噗通”
一下薛蟠跪倒在地,他不觉膝痛,哭着喊着抱紧了贾琏的小腿。
贾琏甩了两下甩不掉就由着他了,只是可惜了他新上身的百福流云月白袍子。
“你别吓他了,吓死了便是你的罪过了,究竟你不是他直接害死的,我猜的可对?”
“若非如此,我岂容他活着来到你们荣国府,你们荣国府气数也要尽了,我进门时感受到了一点阻碍,不过片刻那阻碍便消失了。”
贾琏笑道:“若你是恶鬼,就凭荣国府仅剩的这点功德金光也足够将你拒绝在大门外了,因你没有害人之心才容你进来的。”
“原来是这样。”
“怂货,抬头认人。”
贾琏拿扇柄使劲敲了敲把脑袋埋在他袍子里的人。
薛蟠摇动身体死活不抬头,拱在那里分明一个鸵鸟。
“我叫冯渊,金陵人士,乡绅之子,薄有家业,原本和契兄弟名叫情奴的相好,谁知情奴暗地里又勾搭上了他。”
冯渊虽做了鬼也是一只体面鬼,除了没有人气,他和普通穿儒袍的秀才没什么两样,提到薛蟠便不屑的瞅了一眼他高高撅着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