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氏笑道:“你有这个心妈就知足了。你说的琏二叔是本家大老爷嫡出的那个?”
“还有哪个琏二叔,玉字辈就他是这个字。”
“那感情好,本家也终于肯照拂咱们这些穷亲戚了不成?”
卜氏欣喜极了,“前儿我听咱们这条巷子里璜大奶奶还说要寻琏二奶奶说情去她的什么别墅管事呢。琏二奶奶了不得,弄起那么一大摊子生意,听说是专门招待达官显贵家太太奶奶的地方呢。你能和琏二爷套上近乎就是你的大造化了,妈也不用日夜操心你没个好前程。”
眼见卜氏激动的双眼湿润,贾芸抿着嘴强笑,再也不敢说自己还没和琏二叔搭上话的事情。
他原本是想从舅舅那里借出钱来送给宁府的贾蓉的,因为这事就是从贾蓉那里传出来的。
贾蓉这个龟孙子掉钱眼里了,只有给他送钱的贾姓子弟才会被引荐给贾琏,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可是终究去哪里寻摸钱呢。
就在这时从隔壁传来大嗓门的说笑声,那是醉金刚倪二家,倪二是个放账收利的泼皮,为人却有几分义气的,贾芸心念一动,咬牙发狠,不如就从他那里赊二两银子使!
当日,听着倪二送走了朋友,院里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就登门了。
倪二虽满身的酒气却仍清醒,一听了贾芸说要赊银子使二话不说就拿出了十两来,还拍着贾芸的肩头说肯使他的银子就是看得起他,邻里邻居早该更亲热几分才是,贾芸要写文约,倪二便大着舌头说要结交他这个朋友,既是朋友便不说利息,拿去使就是了。
一番话说的贾芸心里热乎乎的,俗话说的远亲不如近邻果然不错,比较起来,他亲亲的母舅倒让人寒心。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恨金荣不是贾氏子
贾家的族学,凡是能来上学的,都管茶管饭,也不管这些学生究竟学成什么样儿,因此多有想省自家家用白蹭书读的外姓人托亲靠友的想进来。
金荣便是贾璜媳妇璜大奶奶的外甥,托了尤氏的情进来的。
近些日子学堂里都传遍了,贾琏要带着贾姓子弟赚钱,凡是有意思的都去讨好贾蓉,贾蓉狠是赚了一笔零花钱。
金荣自以为不同其他外姓人,他姑妈璜大奶奶在尤大奶奶那里狠有几分脸面,因此他也弄了几两银子贿赂贾蓉,谁知贾蓉却不收,直接告诉道:琏二叔说了,只带贾姓子弟。
其他已经交了钱的贾姓子弟也怕来更多人分薄他们的利益,把金荣狠狠嘲笑了一顿,金荣受辱,把那些人恨死却也无法儿可想,只好坐到角落里和人嘀咕。
这日薛蟠来上学,金荣竖着耳朵听他和贾蓉说话,闻听贾蓉说起贾琏亲点了薛蟠的名要带他一块赚钱等话,一时气不过就嚷嚷起来,“他难道就姓贾了,怎么要他就不要我,这是什么道理!”
薛蟠大眼一横就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薛蟠是个财大气粗的,学堂里的香怜玉爱早想攀附,见是和他们一样雌伏人下的金荣发难就围拢过来,香怜奚落道:“我当是谁耍威风,原来是你这个篾片相公。”
之所以说金荣是篾片相公,因他会钻营,之前和贾蓉贾蔷相好,那两个时常能弄来钱去外头酒馆饭庄暗娼门子里吃喝,金荣就伏低做小的甘心成为他们酒桌上取乐捧哏的,这事学堂里学生知道的不少。
后来听贾蔷说这金荣惯会花钱,每常伸手问他们要钱做衣裳,若不给时便说些不中听的话,贾蓉贾蔷又不是冤大头就和他崩了。
玉爱嘲笑道:“薛大爷是二太太的亲外甥,你是璜大奶奶的亲外甥,虽同是外甥,你姑妈璜大奶奶算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你也敢和薛大爷比肩,自讨没趣。”
金荣气的一张白皙秀气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你们两个洑上水卖屁股的玩意,凭你们也配踩我?!”
话落卷起袖子扑上来就抓玉爱的脸,玉爱连忙护住自己的头脸,叫道:“好狠毒的黑心鬼!”
香怜和玉爱感情最好,亲兄弟也不如他们,因此香怜见状抄起手边的砚台照着金荣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
好在金荣往旁边去抓玉爱躲过了,这才没见血。
贾兰跺脚,气的了不得,因为香怜抓的正是他的砚台,“你们争风吃醋,做什么拿我的东西糟践。”
贾菌和贾兰要好,他是不怕惹事胆子大的,见状就抄起自己的砚台要去打香怜,贾兰连忙按住,“今日这事定然不好开交,咱们何苦也陷进去,不如溜之大吉,上头若问起也不与咱们想干。”
“可你的砚台被他们砸毁了!”
“一方砚台罢了,我家里还有呢,总比被上头教训好,咱们快走。”
说着话已经收拾好了两人的笔墨书本,抱着就钻了出去。
“打得好,给我重重的打!”
薛蟠爬到桌子上站着兴奋的大喊。
可别说他改好了不冲动了,没见他两只袖子已经高高卷起来了吗,只是冯渊趴在他背上压着他,他根本施展不开,若强要去打架也只有被打的份,他虽呆却不傻。
金荣也有两个交好的朋友,香怜玉爱也有几个相好的,这个来帮,那个拨火,一时整个学堂都混乱起来,书本乱飞,墨水抛溅,有的抓了门闩在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的举起了凳子,还有的笑嘻嘻的趁乱偷着打人,那胆小怕事的,闲看了会儿热闹之后,见这事闹大了都贴着墙溜了。
贾代儒今儿又请了病假,让自己的孙子贾瑞带班,这贾瑞是个好偷懒的,原本他吃了酒在隔壁屋里歇午觉,等他听见动静时学堂里已然闹的不像样儿了,他着急忙慌的呵斥,却无人听他的,不得已他只好回家请贾代儒。